乔沅没再跟他客气,把黑狗血装进自己的包里。
三言两语说明秦暮景雇佣自己调查老林一家被害的案子,然后问靳铭:“有没有兴趣一起调查?”
靳铭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可以。一百万分我一半。”
“那是自然!”乔沅开起玩笑,“我以为你视金钱为粪土,不会在意这笔小钱呢。”
靳铭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能花秦暮景一块钱,都让我愉悦。”
乔沅嘴角抽了抽:“靳组长,你再这样说话,我真的会怀疑你和秦暮景之间的友谊是否纯洁……”
两人定好明天再出发,越城机场还未开通,他们计划去邻市平城乘坐飞机,既省时又省力。
乔沅本想自己订机票,靳铭不答应,直接把订票的事揽了过去,让她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次头等舱。
机场外,靳家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
靳铭抬了抬手,示意乔沅先上,她正准备上车,身后突然传来秦暮景的声音:“乔沅。”
乔沅就挺无语的,转身看着一身商务西装,明明日理万机,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秦暮景。
“你来干什么?”
秦暮景高大英挺地伫立在那里,浑身散发着精英冷锐气场,长得人模人样,说出的话却挺狗的:“我是你的雇主,当然要来。”
神特么雇主。
乔沅一点也不尊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甲方爸爸,不雅地翻了个白眼:“秦总,林家的地址你不是已经发给我了吗?我知道怎么去,就不劳你费心了。”
秦暮景丝毫不在意她全身上下每个毛孔对他的排斥,幽深的目光落在靳铭身上:“你怎么又和他在一起?”
这个“又”可以说用得很有灵性了。
乔沅耸了耸肩:“你不是让我找个帮手吗?靳先生就是我的临时搭档。”
靳铭微笑默认。
秦暮景眼神微微一变,海城豪门圈子谁人不知靳大少放弃家族事业不顾,跑去了偏远小城,可还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他在那里做什么。
“藏得挺深啊。”
靳铭似笑非笑:“没办法,打工人嘛,签了保密协议的。还望秦少帮我保密。”
秦暮景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对于他的不信任很有些不满。
乔沅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太纯洁。
最后,乔沅还是坐了靳铭的车,也不管秦暮景的脸色有多难看。
反正她跟他的关系名存实亡,实在没必要委屈自己。
半个小时后,乔沅站在五星级酒店的房间门口,纳闷地问正站在隔壁房间门口刷卡的靳铭:“你不回家啊?”
“暂时先不回去,回去就要被他们围着说教,耳朵疼。”靳铭推开房门,回了她一个慵懒的笑容,“先休息一个小时,然后去老林家,有问题吗?”
“没有。”
“那行,待会儿见,有事叫我。”靳铭进了房间。
乔沅也刷卡进了自己的房间。
从洗手间门口经过的时候,她的脚步微微顿了顿,然后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她打开行李箱,偌大的箱子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剩下的全是法器。
她仔仔细细地将法器分类整理,装了一部分到自己的背包里,然后走进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啦啦地流出来,冷水很快变成温水。
在乔沅弯腰洗脸的时候,一簇黑发悄悄从镜子里钻了出来,分成两股,飞快地缠在她的脖子上,将她往镜子里拉。
眼看乔沅的脸就要贴上镜子,她突然从身后摸出一把剪刀。
咔嚓一声,将那团头发剪断了。
“啊——”
镜子里响起愤怒的咆哮,一张青白色的脸突然出现在镜子里。
那张脸狰狞可怖,双手撑着镜面,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乔沅。
“还敢吓唬我!”乔沅劈手拍了一下镜子,“我看你是连鬼都不想做了!”
女鬼得意地咧着嘴,似乎在说你打不到我。
可下一秒,她的脑袋突然一偏,脸上多了个清晰的巴掌印!
她惊愕地捂着自己的脸:“怎么会?你怎么能打到我?”
“你以为你躲在镜子里,我就打不到你了?”
乔沅走进客房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怨气,她故意在房间里整理行李箱,露出满箱子的法器,就是想着震慑女鬼。
可不知道对方是嚣张还是蠢,竟还敢往她的枪口上撞。
乔沅摸出一张黄符啪地贴在镜子上,女鬼脸上顿时像被泼了浓硫酸,滋滋冒烟。
她颤抖着双手,想要捂脸又不敢,痛苦地惨叫起来:“大师,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还敢不敢吓唬人?”
“不敢了不敢了,嘤嘤嘤,我错了。”
乔沅将黄符撕了下来,要不是看在女鬼并未害过人的份上,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地饶过她。
老林一家住在一个叫瑞兰华庭的小区,十三楼,四号房。
房门上贴着封条,靳铭不愧是官方人士,直接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
两人戴上手套、鞋套,走进了案发现场。
屋内一片狼藉,血迹已经干涸,一团团、一片片印在墙壁或地板上。
血迹最集中的,就是餐桌。
桌上有几个碎掉的盘子和碗,一瓶喝剩下的红酒,剩菜剩饭混合鲜血洒了一桌。
靳铭拿出一叠凶案现场的照片递给乔沅,沉声说:“据警方推测,凶案发生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正在吃饭,桌上有红酒,饭菜很丰盛,大概是在庆祝什么。”
“第一个被害的,是老林的妻子吴秀红,老林去厨房添饭的时候,拿了一把剔骨刀,从后面搂住吴秀红的头,将她的喉咙割断,她倒下去的时候,砸坏了桌上的碗碟。”
“那个时候,林父林母应该吓坏了,他们扑上来,想要拦住老林,老林抓住了林父,将他乱刀刺死。”
“林母慌慌张张地拉起小孙女往卧室跑,跑到客厅的时候,老林追来了,林母为了给孩子创造逃生时间,主动缠上了老林,老林抓住她的脑袋往墙壁上撞……“
客厅的墙壁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凹痕,暗红色的血迹,夹杂着细碎的肉末,乔沅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