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某间停尸房里,乔沅和肖沁藏在铁床下面,乔沅屏气凝神,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只有一个人,他现在距离我们大概还有五十米。”
“你这都能听出来,厉害啊!”肖沁崇拜地竖起大拇指。
咣当,咣当,咣当……
死寂的走廊上,响起沉重的铁器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肖沁脸色微变:“是斧头的声音!”
拖拽的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停尸房的门口。
很快,门外传来钥匙扭动的声音。
接着,吱呀一声,房门大开。
一股阴寒的冷风灌了进来,将铁床上覆盖的白布都掀了起来,幸好乔沅眼疾手快,将白布拉住,才没有暴露两人的踪迹。
男人关上大门,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
乔沅猜测他是在找甄依依的冷冻柜,果然,过了大概两分钟,他突然迈开步伐,走到了某一个冷柜前。
冷柜被拉开,男人看到少女的长相,确认无误,将她的遗体从冷柜里抱了出来,放在了房间中央的那张空床上面。
男人微微低头,盯着甄依依看了片刻,忽然抡起斧头,朝着她的脖颈狠狠劈去!
斧头落下,正好嵌入她“自杀”时割出的伤口里,瞬间颈骨断裂,头身分离。
砍掉脑袋,他又提着斧头往后挪了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大腿,似乎在用目光丈量,该怎么下手比较好。
半晌,他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斧头,从宽大的雨衣里摸出一把锋利的锯子。
钢锯按在甄依依的大腿根部,缓慢地锯了起来。
寒冷刺骨的停尸房内,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突然,乔沅和肖沁同时从铁床下面冲了出来。
她们一个从背后,一个从正面,两面夹击。
乔沅是选择从正面攻击的那个,她调动起身体里面的灵力,灌注到右腿上,凌空狠狠一脚踹向男人的胸膛,同时大声喊肖沁:“躲开!”
肖沁刚朝男人后背上砍了一刀,听到乔沅的喊声后急忙闪身,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从自己身边飞了出去,咣当一声砸在了墙壁上。
“没想到你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力气这么大!”
“侥幸。小心,他要站起来了!”
乔沅刚才那一脚用了九成的力气,她以为不将男人踹个半死,也能让他伤筋动骨,没想到他竟然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
男人从头到尾,都被黑色雨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下半张脸。
他一把抄起掉在地上的斧头,朝着距离他最近的肖沁冲了上去,挥起斧头,朝着她的脑袋狠狠劈去。
“咣!”
肖沁抡起自己的大砍刀,架住了锋利的斧头。
两兵相接,火花四溅。
她的额头上冒出冷汗:“卧槽,力气真大!姑奶奶跟你拼了!”
肖沁咬紧牙关,双手猛地往前一推,男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厚重的砍刀已经劈向他的肩膀。
肖沁这把刀看似朴实无华,其实是玄铁所制,吹毛立断。
她原本以为自己拼尽全力的一击,定能重伤他,没想到这一刀下去,只是划破了雨衣,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道痕迹,顺便在空中扬起了一点细微的粉末。
嗯?粉末?
肖沁瞳孔骤然一缩:“是石膏粉,这家伙不是人,是石膏做成的!”
石膏人不知怎么的,就盯上了肖沁,不知疲倦地追着她跑。
肖沁每次反击,都只能砍破它的雨衣,在它的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她一边跑,一边生无可恋地冲乔沅喊:“沅沅,快想办法啊,这货明明是石膏,怎么硬得跟大理石一样,怎么打都打不死!”
“快了快了,你再撑一下,我马上就好!”
乔沅割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涂到杀生刃上,朝肖沁大喊:“肖沁,接刀!刺它的丹田!”
肖沁一脚踢开扑向自己的石膏人,同时右手在空中一抓,接住了杀生刃。
在石膏人再度扑上来的时候,狠狠一刀刺向它的丹田。
轰!
石膏人的身体突然炸开,四分五裂!
一团黑雾从它的肚子里涌了出来,朝着铁床席卷而去。
不过眨眼功夫,甄依依的尸体就被黑雾卷走了,只留下一颗头颅。
乔沅盯着黑雾逃跑的方向,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肖沁喘着粗气,将杀生刃还给她,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它的死穴是丹田?”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发现异常,直到你看穿它是石膏做成的,我就想,肯定有东西藏在它的身体里,控制着它的行动。我仔细一看,果然看到一个鬼魂藏在它的腹部。只有破了鬼魂的鬼气,才能重创石膏人。而人的指尖血是精血所在,是至阳之物,对付鬼物最好不过了。”
肖沁知道乔沅天生阴阳眼,这是人家的天赋技能,羡慕不来,笑着说:“今晚幸好有你,谢啦。”
乔沅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甄依依和陈小嘉是被同一个东西害死的,陈小嘉遗体的一部分被盗走,乔沅怀疑偷盗遗体的人,也会对甄依依的遗体下手,她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以防万一,就给肖沁打电话请她帮忙。
肖沁二话不说就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件好东西。
“我们都是朋友,就别谢来谢去的,太见外了。”肖沁伸手拿起甄依依的头颅,在手里一抛一接,皱着眉思索,“刚才那个鬼魂,我们就叫它石膏鬼吧,它既然要偷尸体,为什么不偷整具,而是搞得这么麻烦?”
乔沅说:“陈小嘉的尸体,它也只是偷走了双腿。”
肖沁与她对视:“我们攻击它的时候,它正在锯甄依依的腿,如果它只想偷她的腿,大可不必将她的脑袋砍下来,所以这次——”
“它的目标是脑袋以下,双腿以上的躯干部位!”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完这句话,忍不住相视而笑。
“石膏鬼为什么要收集不同的人体部位,难道是某种邪恶的仪式?”
肖沁嘴里说着话,也不影响她一上一下地抛接头颅。
乔沅不忍直视:“姐妹,你能不能别玩那玩意儿了?虽然它是假的,可我看着,总有种亵渎尸体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