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卡路尔有些睡不着,出门准备转转,诸伏景光提议和他一起去,他担心卡路尔在吃饭时听了天永住持的话会不会害怕,毕竟在他看来,这些年轻孩子们应该都比较害怕鬼神,因为今天小兰就是受害者。
卡路尔有些无语,他根本就没有被吓到,只是因为晚上没吃饱,想去车上拿卡勃耐为他准备的小零食。
不过诸伏景光并没有让他去,而是自己去了。
卡路尔在等待的同时,准备去上厕所,不过在去的途中稍稍瞥到了一个矮小的人影好像拖着一个什么东西从走廊转角匆匆离去,卡路尔有些好奇,刚走几步没多久,一阵高亢的声音惊得卡路尔脚下一顿,这好像是毛利小五郎的声音。
卡路尔一边揉耳朵一边朝声音来源走去,然后就看到毛利小五郎一脸惊恐的瘫坐在地上,小兰一手拿着雾天狗面具,一手叉着腰,表情有些不悦。
“什么嘛,其实你自己也怕的要命!”说完这句话,然后就看到卡路尔站在面前,“卡路尔?你怎么来这里了?”
卡路尔绕过地上的毛利小五郎,说:“上厕所,然后听到了毛利先生的惨叫,过来看看。”视线落在小兰手上的雾天狗面具上,“小兰,这个面具是哪儿来的?”
小兰朝厕所门一指:“就挂在厕所里面当装饰啊!”
毛利小五郎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你太过分了,有这么吓自己父亲的吗?”
小兰哼了一声,谁让他先吓自己的。
在听到毛利小五郎的叫声后,安室透和僧人宽念纷纷赶了过来询问怎么回事,经过了解这才知道原来是小兰父女两个搞的恶作剧,随后全都回了房休息。
准备回房间的安室透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站在廊下的卡路尔,目光看向寺院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卡路尔穿着一身白色的单衣,银色长发散在身后,身姿挺立,神情清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美丽又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这是安室透第一次将“美丽”这个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在卡路尔身上却又莫名的合适。
卡路尔一早就察觉到了安室透的视线,只是没有搭理,他想看看这个人想干什么,等了半天,结果就是盯着他看。
“你在看什么?”卡路尔盯着安室透,声音里毫无情绪。
“看你。”安室透毫不避讳,走了过来,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房间?”
卡路尔看了看外面,轻描淡写道:“等人。”
“你的那个保镖?”
卡路尔点点头。
“外面下着雨,他去外面做什么?”
卡路尔说:“晚上没吃饱,青木给我拿吃的去了。”
安室透笑了笑:“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我房间有一些小零食,可以垫垫肚子。”
卡路尔侧头,看了眼一脸友好的安室透,懒懒道:“谢谢,但是卡勃耐叮嘱过,小孩子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尤其是用零食诱惑那种,我还是等青木回来吧。”
安室透一愣,好笑道:“我是陌生人?我以为我们应该认识了。”
“认识,但不熟。”卡路尔声音很淡。
安室透勾唇,这小子警惕性挺高啊,不过他真的只是单纯的请他过去坐坐而已,毕竟大晚上的站在这里真的很冷,就穿了一身单衣。
“但最起码披个外套,作为一个普通朋友善意的提醒,还是去房间里等吧,外面下着雨,要是看见你在这里等着,青木先生会担心的。”
卡路尔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安室透:“那就打扰了。”
一听卡路尔同意后,安室透扬眉笑了起来,带着卡路尔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里,卡路尔坐在垫子上,手里拿着小饼干,一口一口地吃着,安室透还顺便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卡路尔面前,在听到轻轻的一声“谢谢”后,安室透微微挑了一下眉,难得的礼貌和乖巧啊。
卡路尔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出门会随身带着零食,虽然他吃的很开心就是了,对方也没有试探他什么,就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卡路尔微微观察了一下,看到安室透眼睛下方有一层青色,身边泡着咖啡,卡勃耐说咖啡是用来提神的,但是晚上喝会影响睡眠,还有其他危害,卡勃耐并不建议他喝这个,虽然他偷偷背着卡勃耐喝过一次,但也只是那一次便再也不想喝了,他接受不了。
“你经常熬夜?”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卡路尔的声音。
安室透愣了一下,点点头解释道:“嗯,我的睡眠需求并不是很大,能将手上的工作做到最好是我最大的成就。”
“你们这些公安的工资很低吗?”
“欸?”安室透明显没料到卡路尔会这么问,“并不会,像我们这些层面的,工资都不低,而且还有高额的意外保险,收入可以说是很可观的,毕竟我们这种人最容易被罪犯记恨的。”
听到这话,卡路尔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我看你还兼职其他工作,还以为你们公安不发工资呢。”
安室透有些失笑,任务需要,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当服务员研究美食的确是他的爱好。
“安室先生做美食的手艺真的不错,如果那天你不做公安了,去开个甜品店,我会每天光顾的。”卡路尔吃完最后一块小饼干还有些意犹未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谢谢,这些手艺我也是跟一个朋友学的。”安室透突然停下手上的工作,电脑的光映照在他脸上,瞳孔开始变得有些暗淡,“只不过,学得还不到家,他在某次任务当中牺牲了......”
安室透想到hrio的死还有那个男人一脸冰冷的模样,眼底升起一股怒火,他绝对要杀了那个该死的FBI!
卡路尔看着安室透此刻沉静在自己情绪的模样,和阿滋聊起了天:“原来人类的羁绊也能这么深。”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啊,虽然人类的心思复杂难猜,但总有一些人对亲友的重视会远远超过自己,就好比小兰,卡勃耐。”
卡路尔没再说话,视线看了一下门外,然后站起身走到安室透身边,伸手拿走他的咖啡关上电脑,说:“安室先生的,大量的咖啡和长久的熬夜会导致脱发,精神不振,让大脑越来越迟钝,严重的还会猝死,而且这样毫无休止的加班还没有加班费,所以我建议你今晚睡个好觉,工作什么的你可以丢给下属,就当是一个......好朋友善意的提醒,您觉得这个提议怎样?”
安室透对上卡路尔认真的神情,随后将电脑放在一边,摊了摊手,笑道:“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
“那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卡路尔将咖啡倒进了垃圾桶,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又只剩下安室透一个人,看了看时间,十点,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早休息过,算了,破例一次也不是不行,剩下还未完成的报告丢给风见吧!
这样想着,安室透立马打开手机给风见裕也发简讯。
出了房间的卡路尔对上在外面等待许久的诸伏景光,裤脚和鞋子被打湿了,还沾了一些泥土,手上却拿着一件干净的长外套。
诸伏景光上前,将外套披在卡路尔肩上,替他理好头发,声音很温柔:“回去吧,我刚刚把零食拿回房间了。”
“他挺挂念你,你也担心他吧?”卡路尔出声道。
诸伏景光很直接的承认:“嗯,他把自己活得太累了,和他聊天的时候我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已经牺牲的三个好朋友的影子,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好朋友的牺牲对唯一留存下来的安室透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事,他们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只有回忆,为了随时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他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在黑暗中坚守重任砥砺前行,最终把自己活成了五个人的模样。
房间里,卡路尔坐在自己的床铺上,认真的听着诸伏景光讲述他们在警校时的幸福时光,那时候的他们青春活力,从未想过会有其中一人离开,对未来都充满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