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安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腰,然后麻利地翻身起来瞪着夏云祁。
她气得手指指着夏云祁:“郡王!你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就松手?!”
都已经到地面上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地把她放地上非要直接松手,害她一点准备也没有,不止腰痛,屁股也被摔得很痛。
其他人都过来给夏云祁行礼。
孔修文和林远航早就在傅今安出意外的时候就朝这边过来了。
所有人都矮了一截,只有傅今安和夏云祁还站着,而且傅今安还用手指指着夏云祁。
场面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凝固。
还是简子轩扯了扯傅今安。
傅今安回过神意识到夏云祁是郡王,她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赶紧缩回自己的手指,然后讪讪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给夏云祁行礼:“郡王。”
“嗯,起来吧。”
夏云祁背着手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来。
傅今安却从中发现夏云祁的心情好像有点不佳,不要问她怎么知道,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
她也不敢放肆了,虽然被摔的是她但是她没法跟夏云祁问罪还得谢谢他:“谢谢郡王刚才出手相救。”
如果不是夏云祁从半空中把她救下这一次她很可能得出点血,甚至可能残了,躺床上十天半个月总是要的吧。
所以即使后边夏云祁直接松手让她摔地上她还是得感谢人家。
就是很不心甘情愿罢了。
明明可以把一件事做得完美,让她感激戴德的,夏云祁就有那种本事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也是个牛人。
要是夏云祁能有简子轩一半的温润如玉的性格就好了。
果然粗人就是粗人。
傅今安在自己的心里腹诽着。
夏云祁也不在意傅今安口不对心一点也没有诚意地道谢,走在前边给傅今安留下个背影。
“跟上!”
傅今安傻楞在原地,看了看简子轩、孔修文和林远航三个,才不确定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用小声地语气问道:“他是说我?”
简子轩点头,应该是,毕竟在他们这四个人当中郡王就跟傅今安熟,而且看样子对傅今安的事也很上心。
“别看了,就是说你!”
夏云祁回头没好气地瞪了傅今安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快点!”
“你们不用管我,继续摘桃子,完事了我自己回孔兄家里。”
傅今安只来得急跟简子轩他们挥挥手就一路小跑去追夏云祁了,那家伙腿长走得快,很快就走远了。
她也不知道夏云祁这次又是抽什么风,也不懂要去多久。
简子轩想要跟上去,刚走了两步被孔修文拉住了:“简兄,别着急,看样子郡王是找傅贤弟有事,不会出什么事的。”
郡王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郡王没叫他们他们就这样跟上去,很有可能还被郡王恼了治个窥探行踪的罪。
“可是……”
简子轩觉得刚才夏云祁的态度并不是很好,看起来不像是找傅今安有什么好事情,他担心傅今安出事。
“放心吧,傅贤弟现在可是我们云华府最年轻的小三元,郡王也不会真拿她怎么样的,如果真的是傅贤弟摊上事了就应该是衙役或者兵士来抓人而不是郡王亲自来。”
孔修文还有些羡慕呢。
能让郡王亲自来找人,如果是他,他早就开开心心地跟着走了,多大的荣耀。
林远航挠了挠头:“你们是不是忘了,郡王是傅贤弟的师兄啊,就在昨天傅贤弟家流水席上郡王亲口承认的啊。”
所以人家师兄弟的事你们两在这操什么心?
简子轩跟孔修文对视了一眼。
简子轩是过份担心傅今安,而孔修文昨天去得晚没见到那场面后边也没人跟他说。
这样一来是真的没啥好担心的了。
三人又开始继续摘果。
不过简子轩总有些心不在焉的。
郡王竟然找到这里来找傅今安,到底是什么事呢?
傅今安也很好奇夏云祁找她是什么事。
“郡王,我们这是去哪啊?您找在下有什么事啊?”
急喽喽的竟然找到孔修文他们村这里来。
有什么天要塌下来的大事是她这个小人物能帮得上忙的?
夏云祁没回答傅今安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即使他不说话也散发着低气压,让这还酷热的八月都有些凉意生出来。
傅今安在夏云祁的背后略了略舌头。
不说就说,小气包卖面包!
两人走出田埂,走到村里的大路上,立刻有六个护卫跟在他们后边。
在路两旁干活的人们全都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干活,刚才夏云祁带着护卫过来的时他们就行礼了,夏云祁让他们继续。
他们只能继续干活。
有些人明明活干完了想要回家了的也只能呆田里假装自己还在干活。
傅今安刚才吃了孔修文十爷爷家的桃子想要跟老人家再道一声谢呢,那老人家触及傅今安的目光赶紧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能直接埋田里。
果然夏云祁比老虎还要可怕。
傅今安跟着夏云祁的后边一路走过周围寂静无声,除了偶尔有点鸡鸭的叫声之外一点人声都没有,家家户户都是关门的。
跟傅今安刚进村时的热闹完全不同。
果然老百姓都是害怕这些当官的。
夏云祁简直就是在扰民,有事找自己为啥还进人家村里?
扰民!
夏云祁最后一家门口大开的院子门口站定。
门口有衙役守门,见到郡王纷纷行礼。
跟在他们后边的六个护卫也都分散站在院子门口外边。
夏云祁抬脚进了院子又伸出上半身来:“进来!”
傅今安收拾了情绪跨进院子,就看见院子里摆放了一张方桌,坐在方桌左侧旁的一个老者见她进来就一直看着她:“你就是傅今安?这幅图纸是你画的?”
傅今安看了看在老者后边站着的宋文康,又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夏云祁,一时之间没搞懂这位老者又是谁。
夏云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介绍道:“这位是工部水部司的黎都司,他是朝廷派来协助修建水坝的。”
这就是上邶朝专门管水利工程方面的最高的官?也是水利工程方面的专家?
傅今安有了一种遇见同行的兴奋。
她朝黎修能行礼。
黎修能直接朝她招手:“快过来,你怎么会想要把水坝建成这样的形状?”
傅今安看见黎都司面前铺着的图纸不正是自己之前给夏云祁画的么。
原来夏云祁真的有在黎都司面前引荐她,原来他来找她就是这事啊,早说啊。
明明是好事,夏云祁这个闷葫芦硬是以为自己又摊上什么人命案了。
论沟通的艺术啊。
傅今安觉得自己一个工科女够直的,不擅长交际,没想到夏云祁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不知道他怎么能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混的。
哦。
人家是皇子。
出生就在罗马。
打扰了,小丑竟然是自己。
傅今安又羡慕了一把夏云祁这种会投胎的人,这才朝着夏云祁投去感激的眼神。
举荐之恩。
夏云祁低头把玩着自己喝完茶的茶碗。
傅今安的感激眼神并没有能投送出去,只能收回视线朝黎都司走过去。
她见黎都司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就知道只要是搞水利的都会认可。
这幅图可是她仿照灵渠画的。
灵渠,著名的水利工程之一,从秦朝一直沿用到现代。
你说它魅力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