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仁总觉得李隆基话里有话,但是一时间又想不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臣一介武夫,脑子不太灵光,做事也不会变通,所以时常在言语和做法上与其他人表现的不太一致。这也致使许多同僚对我生出疏远之感。
我是大唐子民,更是陛下亲封的西平郡王。其他人对我的看法如何并不重要,我只知道我这一切都是陛下赏赐的,我也只需要向陛下尽忠,不负陛下圣恩。”
司仁说出这番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李隆基表忠心,并且还在话中隐喻的告诉他,我没有拉帮结派,也没有结党营私。我和朝堂任何一个官员都没交集。
李隆基闻言,脸上带上了笑意。
“西平郡王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
这样吧,你现在闲置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御史台这一块挑起来。”
御史台,权力很大,主管人是御史大夫,从三品,有监察百官之权。
而如今李隆基想要把这个位置交给司仁,这不由让他心生疑惑。
监察御史也好,御史大夫也罢,那都是皇帝的心腹所担任。
李隆基这么做,其用意有些耐人寻味。
“陛下,臣就是一介武夫,你让我上阵杀敌我绝无二话。
可是这御史台...臣恐怕没能力胜任啊。”
李隆基轻笑一声。
“爱卿就不必推辞了,你的能力朕是知道的。
而且这长安城中,能让朕放心的也只有你了。
你放心大胆的去干,不论出了什么问题,由我给你撑腰。”
司仁李隆基态度坚决,并不像开玩笑,只能领命。
“承蒙陛下如此信任,老臣必竭尽所能,不负圣恩。”
李隆基从案牍上递给高力士一封信,让他交给司仁。
“爱卿,这封密信的内容你知我知,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要你调查信件内容的真伪。
有了结果,立刻向我汇报。
我赐你金牌,准你随意出入皇宫。
但有一条,调查的事情必须秘密进行,不能声张。
调查途中遇到困难,你可以与高力士说。”
司仁心中一动,看来历史上哥舒翰挺受李隆基器重啊。
他打开密信,一字一句研读。
“东平郡王安禄山圈养死士意图谋反。”
司仁瞳孔微缩,看来李隆基并不像历史描述的那么愚蠢。在安史之乱没开始之前就已经洞察出安禄山有谋反的迹象。
但为何迟迟没有对他出手,反而要钱给钱,要粮给粮,放纵其壮大。
司仁看完信件后,站起身来到宫灯前将信件引燃,直至烧成灰烬。
“陛下,臣已知晓。但这件事难度有些大,所以需要一些时间。”
李隆基闭眼沉思片刻,然后开口回道。
“朕只给你两个月时间。
两个月内,不论你查到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到,这件事必须停止。
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朕乏了。”
“微臣告退。”
司仁怀揣着李隆基御赐的金牌离开皇宫,刚出门就被人拦下。
“西平郡王,右丞相有请。”
来人满脸的傲气,似乎根本不把这西平郡王放在眼里。
司仁轻轻摇头,看着这狗仗人势的下人也没跟他一般见识。
“嗯,带路吧。”
在下人的引领下,很快就来到一顶轿前。
“老爷,西平郡王被小的带来了。”
杨国忠掀开轿帘,脸上挂着职业假笑。
“哈哈哈,西平郡王,恭喜你病愈啊。”
如果在李隆基没有召见司仁之前,有可能他还会对杨国忠忌惮一二。
现在的情况明显不一样了,这杨国忠只是表面上被李隆基器重,实则核心机密他一点都不知道。
既然这样,那司仁也没必要再委曲求全,跟他虚与蛇委。
“不知丞相叫本王来有什么事?”
杨国忠那职业假笑定格在脸上,这与他设想的剧本不太一样啊。
自己可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他哥舒翰凭什么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难道不怕我联合同僚参他吗?
“你刚刚是进宫面圣了吧?陛下找你所为何事啊?”
司仁冷哼一声。
“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亲自去问一问陛下。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呢?”
杨国忠没想到哥舒翰这么不上道,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西平郡王,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司仁讥讽开口。
“误会?
我就是一个带兵打仗的粗人,可不敢误会丞相。
不过我听说你在陛下那参了我两本?
不知道我哥舒翰是哪里得罪丞相你了吗?”
杨国忠一惊,没想到李隆基把自己给卖了,这个信号可有点不妙啊。
明明自己李隆基面前的红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病愈的哥舒翰就把自己牺牲了?
他哥舒翰除了带兵打仗外一无是处,怎么可能受到李隆基的重视。
难道说...要打仗了?
杨国忠不愧是人精,转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但是他想不通要跟谁作战。
现在边境非常安稳,有各个藩王在边境驻扎,外藩和外族因为畏惧唐朝的兵锋根本不敢造次。
那这就奇怪了,既然不是外敌,那就是内部问题。
难道说有人想要造反?!
想到这,杨国忠下意识的一哆嗦,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件事哪能轮到自己插手啊,就连打听也不行。
随后他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西平郡王,你看你误会我了吧。
令郎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留在光禄寺实在是太屈才了。
我这才向陛下进言,希望能把令郎调到我手下任职。
这件事我之所以没有跟你说,就是害怕你误会我。
我就是单纯欣赏令郎的才干,根本不是因为你是战无不胜的军神,也不是仰慕你曾经那辉煌的战绩。
我是一国丞相,不会被私人感情左右我的判断。
我看重令郎,完全是他的能力远超常人,我是惜才。”
司仁扯起嘴角。这杨国忠根本没有一国之相的做派,与市侩没有任何不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样的人能成为一国丞相,可真是大唐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