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仲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动作轻柔,然而下一刻,他却起身躺到一旁的床上:“过来,今夜便跪在床边为孤按摩吧!”
“是!”司马灼清并不敢表露出一丝不驯,她跪行到床边,小心的为他按压着腿部。
夜色寒凉,司马灼清的手早已酸涩的厉害,就连腿都已失去了知觉。
但她却依然尽心的为司徒仲按摩着,不敢有一丝大意。
司徒仲今日既然对她再生试探之心,那便表明她哪里露了马脚。
或许是前几日她去囚笼前见楚熠让他发现了什么,也或许是今晚她说的话对楚熠有维护之意,不过不管是什么时候露的马脚,对她而言都不算什么好事。
司徒仲疑心深重,她需小心小心再小心,若不然,他与楚熠,还有紫菀和乔宇齐,都会万劫不复。
第二日一早,司徒仲醒来后,司马灼清勉强撑着疲软的身子,恭顺的伺候他更衣洗漱。
“嘭!”伺候司徒仲用完早膳,他突然将一个黑色的面具砸到了她的面前。
“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了,你去,把这个面具给楚熠戴上。”
“……是!”司马灼清本来还想问什么,但在看到司徒仲冰冷的眸光后,便将一切都压了下去。
她如今根本帮不上楚熠,说话做事之前也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不然只会满盘皆输。
一刻钟后,众人围坐在营帐前的一处空地上,有士兵将从青古城抓来的俘虏带到了铁笼前。
那些俘虏在看到笼中凶猛的老虎时,全都害怕的缩成一团,只是魏林军的那几名士兵却并未有一丝手软,他们直接将铁笼半开,不理会那些人的挣扎求饶,便将他们推到了铁笼中。
楚熠囚笼旁,楚熠看着司马灼清再次红肿的脸颊,恨不得现在就活撕了司徒仲。
明明当初司徒仲一次又一次说着心悦司马灼清,想要娶司马灼清,可如今,他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折辱司马灼清。
“殿下让本将军把这个面具给你,楚熠,一会儿你就该上场了,可不要让本将军失望啊!”
说着,她将面具从囚笼的空隙中扔了进去,楚熠伸手捡了起来,却看到司马灼清一直盯着面具的其中一个地方看。
楚熠心领神会,果然在隐蔽处发现了几根散发着寒芒的银针。
鼻中酸涩,楚熠就连眼圈都忍不住红了起来。
他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什么,也知道司马灼清如今的处境有多艰难,可她还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将这几根银针藏在了面具中。
可她其实该清楚,他恢复了内力,就算没有这些银针,他也一定能在虎口逃脱的。
当司马灼清回到司徒仲身边时,铁笼中已经多了好几具破烂的尸体。
闻着那浓烈的血腥味,看着那惨不忍睹的残尸,司马灼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甚至觉得胃里一阵不适。
“怎么了?”似乎发现了她的异常,司徒仲侧头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司马灼清急忙笑着摇了摇头,司徒仲便没有再多问,只平静的看着那一个又一个俘虏被老虎撕成碎片。
“这些个东西,随陈王造反时,倒是一个比一个凶猛,如今在那畜生面前,就一个个成了怂包,竟没有一个人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司徒仲声音冰冷的说道,言语中满是嫌弃。
司马灼清侧头看了他一眼,随着时日的增加,司徒仲的身上如今再也没有一丝曾经作为仲承允身上该有的温润。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身上的阴郁之气越来越重,残暴而狠厉的本性也再也压不住。
若是他真的成为了魏国的皇,那对百姓而言,才是一场灾难。
“殿下何必着急,这些炮灰死了便死了,压轴好戏好看不就行了?”司马灼清奉承着。
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个祸国殃民的妖妃,她拽着司徒仲的手臂,整个人的身体恨不得贴在他的身上,她自己都觉得讨厌的紧。
偏偏司徒仲喜欢的就是她的讨好,他抬起她的脸颊,看着她脸上还残留的指印,轻轻抚摸着:“怎么不上药?”
“这是殿下赏的,臣岂敢上药?”司马灼清一脸娇媚的说着,实则不过是她想要用脸上的疼痛时刻提醒自己。
而司徒仲显然曲解了她的意思,或者该说他故意曲解:“既然阿允喜欢孤的赏赐,不如待会儿孤再赏你几巴掌?”
“……只要是殿下赏的,臣都甘愿承受。”
“承受?既是赏赐,你便该高兴,何来承受之说?”
“是臣说错了话,实在该罚,请殿下责罚。”司马灼清恭顺的跪在了他的脚下。
她是魏林军的统帅,按理说,不管是司徒仲还是魏帝都该给她面子,可她现在跪在他的脚下,司徒仲却并无半点让她起身的意思。
他拍着她的脸,像是逗弄宠物一般,满连阴郁的说道:“先看戏,待戏看完,孤必好好罚你。”
“是!”司马灼清垂下眼眸,将眼中的恨意藏在了眼底。
俘虏一个接一个的减少,在接连死了十几个俘虏后,终于有一个俘虏撑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不过,他从铁笼中出来时,只剩下了一条腿。
有士兵过来禀告,司徒仲大手一挥,满是厌恶的说道:“一个残废,难道还要留着浪费口粮?杀了吧!”
他凉薄的声音落下,那名有幸逃过一劫的俘虏如何也不会想到,迎接他的还是死!
头颅被砍下,司马灼清看着那俘虏眼中的惊恐与不可置信,看着地上的斑斑血迹,低头闭上了双眼。
而她再睁开眼时,竟看到一名戴着黑色面具的俘虏已被士兵押解了过来。
他头发未扎未束,眼中也没有其他俘虏该有的惊恐与害怕。
他站的笔直,虽看不清容貌,但自上而下却散发出一抹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殿下,这是今日最后一个了。”
“扔进去吧!”司徒仲一脸淡漠的挥了挥手。
士兵不敢迟疑,弯腰解了他的手镣脚镣,将铁门打开了个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不客气的将他推进了满是残肢破体和那头老虎所在的铁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