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巧的瓶子落入司马灼清手中。
看着透明瓶子下那暗红色的鲜血,司马灼清心中莫名一颤。
之前,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确实喝过司徒仲的血,当时那血还是加在药中的。
但如今,这鲜血便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手上。
闻着那浓重的血腥味,她如何也咽不下去。
“殿下,臣……”
“快喝吧!这心头血是孤亲自取下的。
孤心悦你,孤不愿你被情蛊折磨,更不愿你为楚熠伤心。
你不喝这血,难道由着情蛊将你吞噬,成为一个只听楚熠话的玩物吗?”
“我不是,只是……”
“阿允,孤知道你还没有完全喜欢上孤,但孤如今所做都是为了你,孤……咳咳咳!”
说到这儿,他再次止不住咳嗽了起来,心口处的衣衫晕染的鲜血也越来越多。
“孤……阿允……”
“殿下别说了,我……喝就是了。”打开瓶子,司马灼清慢慢将瓶口放到嘴边。
司徒仲看着司马灼清的动作,眼中精光越来越盛。
只要这瓶血下肚,他掌控司马灼清便又进了一步,说不定这瓶血下肚,司马灼清就彻底迷失心智了。
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看着司马灼清已经仰起了头,司徒仲嘴角的笑意也更加浓烈。
却在此时,司马灼清觉得心里再次一痛,浓郁的血腥味让她一阵恶心。
她喘着粗气,瓶子直接从手中滑落,而她低头的瞬间,似乎看到了司徒仲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不对!不对!似乎哪里不对!’
“阿允!”低头看着地上洒落出的鲜血,司徒仲的双脸都已扭曲。
司马灼清也呆愣了半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我并不是故……”
“嘭!”却在此时,正厅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楚熠神色虚弱,但脸上满是阴寒。
待看到地上已被打破的瓶子和流出的鲜血后,他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幸好!
“太子殿下光临将军府,我这做主人的未能远迎,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上前几步,楚熠忍着身上的虚弱,走到司马灼清身边,习惯的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上全是汗水,在他握上的瞬间,一阵湿润之气就将她包裹。
司马灼清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安定了下来,但在看到司徒仲煞白的脸色时,一股痛意再次传来。
看着地上的鲜血,她眼中满是愧意,急忙从楚熠手中抽出手来,歉疚的说道:“殿下,对不起,臣并非……”
“罢了!”短短几息之间,司徒仲已经调整好情绪。
他扶着把手站了起来,再次虚弱的咳了几声:“孤知阿允并非有意,至于硕帝陛下,孤却未想到,竟然敢以主人自居。孤倒是好奇,如今陛下在这府中是何身份,陛下……”
“我自然是阿灼的夫君了。”再次拉住司马灼清的手,楚熠一脸含笑的看着司徒仲,只是眸中一片冰冷。
司徒仲冷冷的瞪着他,楚熠却像是没看到他的神色一般,继续添油加醋。
“我之前便说了,阿灼以前是我的皇后,如今亦是我的娘子。对了,有件事我还要感谢殿下呢!”
“何事?”司徒仲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只是不待他多想,楚熠已经冰冷的开口。
“阿灼这些日子与我闹脾气,都不让我这当夫君的近身。可昨夜,殿下在阿灼的酒中加了些东西,让阿灼……”
“你胡说!孤从未在阿允的酒中加过任何东西。”司徒仲一脸气急败坏的喊道。
“是吗?”楚熠的神色越来越冰冷。
他上前一步,明明此时他虚弱的要命,但身上的凛然之气却让司徒仲莫名一颤。
仿佛再次回到了之前,回到了硕国。
那时,楚熠是君,而他是臣。
他需跪在他的脚下,听他差遣。
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第一次在御书房中单独觐见时的场景。
那时便如现在一般,他心惊胆战,被他身上的威压压得半点抬不起头来。
甚至在从御书房出来后,他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已全是冷汗。
“司徒仲,自从到魏国后,我已忍你许久!先前我还以为你对阿灼至少是真心的,可没想到,你这温文尔雅的面具下,心肠却这般歹毒!
你放心,我绝不会再忍你。
我会把你曾经做过的所有恶心事全都一件一件的挖出来!
我会让你为你所做之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即使你死了,我也要将你,挫!骨!扬!灰!”
楚熠一字一句,特别是在说到最后时,那语气中的寒意像是淬了冰一般。
司徒仲竟惊恐的后退了一步,明明如今他已是魏国太子,可他后背竟冷汗直流。
“楚熠,别说了!”
看司徒仲脸色越来越白,司马灼清急忙喊道。
她再次从楚熠手中抽出手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司徒仲:“殿下,对不起,是臣管教不严,臣这就让楚熠给你赔罪。”
“不敢!孤怎敢让硕国陛下给孤赔罪呢?何况,他都说了,他是你夫君,是这将军府的主人,孤又怎能……”
“楚熠,如今你竟连你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吗?”
这次不等司徒仲把话说完,司马灼清已一脸冰冷的盯着楚熠。
楚熠被她如此冰冷的目光盯着,明明早该习惯,但如今还是觉得心中止不住的疼。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早就厌他、恨他了,当初求她让他留在她的身边,也曾说了,是以奴隶的身份。
何况,如今她中了情蛊,自然心向司徒仲。
苦笑一声,楚熠低头看了眼司马灼清还放在司徒仲手背上的手,却觉得还是那般刺眼。
“不管我是何身份,但阿灼,太子殿下马上就要娶硕国公主了。在这个时候,他却与你纠缠不清,你以为,这便是爱你的表现吗?”
“我与殿下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现在,本将军命令你,立刻给殿下道歉。”
“若我说不呢?”楚熠也是个骄傲的人,他身上自然有他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