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当司马灼清到来时,司马灼清便见下人端着几乎没动的膳食和汤药走了出来。
司马灼清不由皱起眉头,长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脸无奈的说道:
“殿下身子难受,也没食欲,奴才已让膳房变着花样做了,可不管做什么,殿下都不吃。”
“那怎么行?生病了还不吃饭,身体怎会好?”
眉头皱的更紧,司马灼清紧抿着嘴唇,跟着长平进了殿中。
司马灼清进来后,殿中还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
司徒仲正在床上躺着,他双眼闭合,脸色蜡黄,满是病容。
司马灼清上前,就见他眉头微蹙,鼻中发出虚弱的呼吸声。
看他这般,司马灼清不自觉跟着难受。
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让她呼吸不畅,也心疼的紧。
“阿允!阿允别躲着孤!”
“阿允,孤心悦你!”
“阿允,你就不能给孤一个机会吗?”
耳边突然传来他虚弱的声音,司马灼清低头去看,就见他依然紧闭着双眼,但就算在梦里,他也喊着她的名字。
心中的痛意更甚,司马灼清拿出身上的帕子,弯腰帮他擦掉额头上细密的汗水。
只是,在她刚准备起身时,手腕却被他抓住。
“阿允,是你吗?你来看孤了?”
司徒仲睁开双眼,眼中布满惊喜。
司马灼清轻轻点了点头,又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殿下,你抓疼臣了。”
“对不起!”司徒仲急忙缩回手,他挣扎想想要从床上起来。
司马灼清急忙帮忙扶着他,长平也配合的在他身后放上了软枕,又给司马灼清搬来了凳子放到床前,让她落座。
“你先退下吧!”挥手让长平退下,司徒仲含笑看着面前的司马灼清。
“孤没想到你会来,这副模样,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殿下不要这般说,你生病,本就是因为臣,若不是昨日你坚持送臣回去,殿下也不会……”
“不关你的事,是孤身子不争气。”不等司马灼清把话说完,司徒仲就开口打断她的话。
“孤自小体弱,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一着凉就必须用药,否则便抗不过去。不过,这么多年,孤已经习惯了。倒是劳烦阿允,过来看孤。”
“殿下何须与臣这般客气。”司马灼清轻轻叹了口气。
“臣与殿下相识于微末,在硕国时,殿下便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臣,后来更是将臣从大火中救出。在臣心中,殿下是朋友,更是知己,也是兄长。”
“便只有这些吗?”司徒仲眼中闪过一抹哀伤。
“阿允,你知道的,孤不止想要当你的知己朋友,想要当你的兄长,孤还想……”
“殿下,臣之前已经与你说的很清楚了。”
司马灼清自然知道司徒仲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她不能让司徒仲把话说完。
司徒仲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司马灼清竟还能保持理智拒绝他。
明明他这段时间日日与她待在一起,也时不时靠近她,更是怕汤药中加入的血太少,在每日的饮食上也想着办法将血加了进去。
今天又故意装病博取她的同情,就是想要一举拿下她,让她真真正正的成为他的女人。
可没想到……
一定是因为楚熠,原来她对楚熠的爱已经那么深了。
楚熠曾伤她那么深,可她依然放不下她,就算他给她下了情蛊,也依然战胜不了楚熠。
不!不行!他已经做了这么多了,硕国公主也快要嫁过来了,今日说什么也要让司马灼清同意嫁给他。
“阿允,孤明白,你一向心高气傲,不肯屈居人下,硕国公主是你心中的一根刺,可孤这般做实属无奈。
孤答应你,会先将你迎入府中,将来也会独宠你一人,就算将来孤迎娶了硕国公主入府,孤也绝不会碰她一次。
阿允,孤心中只有你,也唯有你,嫁给孤,好吗?”
握着她的手,司徒仲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
司马灼清的心再次颤抖,但仅存的理智终于还是战胜了情感,她不能答应他。
她早已非完璧之身,司徒仲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他独宠她,那将硕国公主置于何地?
女子远嫁联姻本就可怜,若是还不得夫君宠爱,那她将来的人生该怎么度过?
“殿下,臣不是那个意思,臣与殿下无缘,还请殿下莫要再在臣身上浪费时间。
待殿下登基为帝,稳坐庙堂之上,臣就会离开。臣无才无德,又背叛旧主,罪孽深重,早已不配得殿下怜爱!
还请殿下莫要为臣忧心,臣……”
“阿允!”司徒仲一脸悲戚的看着她。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离开孤吗?
孤知道,是孤对不住你,可你明明知道孤是被逼无奈,是楚熠将硕国公主硬塞到我手里的。孤是不得已而为之。阿允,你就不能给孤一个机会吗?”
司徒仲一脸气急败坏的喊道。
司马灼清心中一窒,手被他抓的生疼,她也完全能感觉到他的情意和他的好。
但她司马灼清早已无力偿还他的好。
“对不起殿下,臣……”
“殿下,奴才有要事禀告。”正在殿中气氛快要凝固时,长平突然闯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司徒仲眼中满是凌厉,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平:“没看到孤在忙吗?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滚出去!”
“可殿下……”
“滚!”司徒仲一脸生气的喊道。
司马灼清看长平一脸的汗水,应该是真有紧急的事,便将手从司徒仲手里抽了出来,站起来抱拳行礼。
“殿下,既然长侍卫有要事相禀,殿下还是听一听吧!臣还要去军营,就先回去了,万望殿下保重身体,早日康复!”
“你不准走!”没想到,往日温文尔雅的司徒仲眼中满是厉色。
他坐直身子,用力握住司马灼清的手腕:“阿允,算孤求你了,不要总是拒绝孤!你一次次的拒绝,知不知道孤的心也会痛?”
“殿下……”
“殿下,奴才真的有要紧是禀告,还请殿下……”
“你跟孤出来。”
“阿允,桌上有糕点,你先吃点,孤马上回来。”
说着,司徒仲费力的从床上站了起来,长平急忙上前将人扶住,两人一起出了殿。
司马灼清站在殿内,无奈的叹了口气。
司徒仲将她留在这儿,就是想让她给他个答复,还是让他满意的答复。
可她,又怎能真的嫁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