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司马灼清就将楚熠手脚上的束带给解了。
楚熠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臂,站起身正要伺候司马灼清更衣,身后的司马灼清却喊了一句:“站住!”
楚熠疑惑的回过头,却见司马灼清将一个东西砸了过来。
楚熠急忙伸手接过,就见手中是一瓶白色的药膏。
“我不用你伺候,你先上药吧!手腕和脚腕处也上点。”
说完,司马灼清就自己拿着衣服套上,楚熠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药膏,竟觉得鼻子发酸,一时之间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应该还是关心我的吧!’
用完早膳,司马灼清等人便准备出宫回去。
将军府已经建好,所以司马灼清没有再回军营,而是打算直接去将军府。
楚熠、乔宇齐自然跟着她一起回将军府,紫芙这次没跟他们进宫,早在两天前就先去将军府收拾了。
楚沧不想一个人待在驿站,也不想待在魏宫,也厚着脸皮要去将军府住。
司马灼清倒是无所谓,反正将军府够大,楚沧也马上就要回硕国,只用再应付他几日就好了。
离宫前,依然是司徒仲亲自送的他们。
他客气的与司马灼清等人道别,并没有过分与司马灼清亲密,也没有再解释那日的事。
司马灼清看着他坦荡的模样,本有些紧张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等硕国公主嫁过来后,司徒仲与她便真真正正的只是君臣了。
她只盼他,尽快忘记对她的感情,从此夫妻和睦,相敬如宾!
回程的马车上,楚熠看着一直看着窗外的司马灼清,便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果然见司徒仲正含笑立于一棵大树下,气度高华,温润如玉!
楚熠放在膝上的手不由的握紧,他张了张嘴,在司马灼清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不得已放下帘子时,开口说道:
“阿灼,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放火烧你营帐,将别人的尸体放入你营帐让我们以为那是你的人,就是司徒仲!”
“不会!不会是他!”司马灼清用力摇着头,果断否定。
楚熠看着他否认的这般干脆,眸光深沉,眼中也不由染上一丝伤意。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情绪,她知道司马灼清相信司徒仲,想要让她对司徒仲产生怀疑,只能一步一步来。
他循序渐进,努力用平和的语气问道:“你为何这般信他?”
“我为何不信他?”司马灼清理所当然的问道。
“是他将我从大火中救出来的,我也问过他,他说那具尸体不是他放的,他……”
“可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吗?”楚熠还是没忍住打断了司马灼清的话。
“我不知道你从上郭城离开后经历了什么,但你说是他救了你,而你如今也和他一起在魏国。
他本是我硕国人,为何到魏国一趟就成了司徒立的儿子?为何你如今会成为魏国的护国将军?
他明明知道魏硕两国之前是仇敌,也知道你多次带兵与魏兵打仗,可还是把你推到将军之位上,之前更是让你与赤羽军交战。
阿灼,我总感觉,所有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他一直在骗你,一直在……”
“住口!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没等楚熠将话说完,司马灼清就冷声打断他的话。
她不敢告诉楚熠,其实她竟觉得楚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
那晚她确实先是被人打晕然后被司徒仲所救。
司徒仲的话看似没有漏洞,但如今细细想来,却让人觉得不太对劲。
司徒仲说他是看到她营中起火所以跑来救她的,那为何在救她后直接将她带走?
还有,她记得司徒仲并不会武,那他是如何在别人发现她营中着火之前就顺利把她救出来的?
紧紧咬着嘴唇,司马灼清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脑袋。
他知道她不该怀疑司徒仲,司徒仲是那般好的一个人。
他温文尔雅,行事磊落,他是君子,高风亮节,他不会骗她的,一定不会骗她的。
“楚熠,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污蔑太子殿下,我就杀了你!”
“我没有污蔑他,阿灼,你仔细想想,他……”
“住口!我让你住口你没听到吗?”司马灼清猛地抬起头,她双目赤红,眼中布满寒芒。
楚熠被她可怕的眸光吓住了,他没想到,她竟然这般信任司徒仲,竟然那般爱他。
他明明只是阐述事实,可她却要杀了他。
“阿灼,你为何不信我?难道在你心中,他司徒仲便那般值得你信任吗?他……”
“滚!”
听着楚熠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司马灼清只觉得自己脑袋疼的快炸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伸出脚的,等她回过神来时,楚熠已经消失在她的面前,接着,马车外传来一声巨响。
她急忙掀开帘子往外看,就见楚熠竟然躺在马车下。
驾车的王福看了眼马车上的司马灼清,又愣愣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楚熠,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跳下马车将摔得七零八乱的楚熠从地上搀扶起来。
“陛……公子,您没事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没……咳咳!”
楚熠想要说没事的,可根本止不住咳,最后更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前面马车上的楚沧和乔宇齐听到动静也已跑了过来,待了解清楚情况后,乔宇齐慌忙替楚熠诊治,而楚沧则是瞪着司马灼清,恨不得将她活吞了。
但有了之前的教训,他到底没敢冒犯她,在王福喊他帮忙时就收回了目光,着急的问着乔宇齐楚熠的情况。
乔宇齐替楚熠诊了脉,又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翻出一粒药塞进楚熠的嘴里。
王福已经从一旁取了水赶紧喂楚熠喝下,楚熠这才止住了咳。
只是他好似还是没有缓过劲,脸还是憋得通红。
“乔太医,皇兄到底怎么样?伤的严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