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之前,又是如何对待她的呢?
楚熠张了张嘴,却如鲠在喉,半天说不出话来。
直到司马灼清上好药,拉开床幔从里面走了出来,楚熠才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看着只着白色中衣,额头上布满冷汗的司马灼清,楚熠急忙上前,想要帮她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
只是,司马灼清却不客气的打开他的手:“走开,别在这儿惺惺作态!”
“我没有。”看司马灼清对他的态度,楚熠低下头,苦涩的解释着。
司马灼清如今最讨厌的就是他这般装无辜的模样,她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满是汗水的手用力捏住他苍白的下颚。
“没有?没有什么?楚熠,如今楚沧是摄政王,我并不能把他怎样,但你如今却是我的奴隶。楚沧拿剑刺伤我,而你作为他的哥哥,你说我是不是能把这一剑还在你的身上?”
“阿灼想要我替楚沧偿还,自然是可以的。”
楚熠后退一步,他从一旁取来一把利剑,躬着身,双手托着剑,举到司马灼清面前。
司马灼清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笑了。
她从他手中拿起剑,饶有兴趣的拿在手里把玩着。
“陛下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满身是伤,我便不忍心再伤你?”看着楚熠依然苍白的脸色,司马灼清拿剑挑起他的下颚。
冰冷的剑尖划过他的肌肤,楚熠摇了摇头:“我知你恨我,将剑给你,也绝非试探。阿灼,如果刺我一剑能让你心生欢喜,就是被你刺死我也甘愿。”
“是吗?”司马灼清嘴角的笑意更胜,那锋利的剑尖一路向下滑动,划过他的喉结、他的脖颈,最后停留在他心口的位置。
“若是可以,我早就该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黑的还是红的。”
“其实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假仁假义!那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你放心,在楚沧没离开,你伤没好之前我不会动你!毕竟早早把你这个奴隶玩死,以后的生活,岂不无趣?”
将剑立起,司马灼清拿剑身在楚熠还残留着掌印的脸上拍了拍,倒不是多用力,但侮辱性极强。
楚熠一动不动,任由着她的行为。
直到司马灼清玩够了,将剑扔到一旁,走到榻上坐下,楚熠才走到她的面前,半跪下来,帮她脱了脚上的靴子。
“我如今这般,并非惺惺作态,我是真心忏悔,亦是真心想要赎罪。这次楚沧伤你,是他不懂事,我自会教训他,还请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若你心里实在气不过,便是砍我几刀,我也甘愿承受。阿灼,我还是希望,你能像以前那般,随心所欲的活着,我喜欢看你笑,喜欢……”
“你喜欢看我笑,我就必须笑给你看?”因着这句话,司马灼清眉头不由皱起,她斜靠在一旁的软榻上,抬起脚,挑起楚熠的下颚。
“楚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配跟我说这些,也不配看到我的笑。”收回脚,司马灼清紧握住双拳,闭上了眼。
楚熠颓然的低下头去:“是,我不配!我不配!”
司马灼清成为如今这般,全都是他的责任。
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欺辱,让那个爱笑的女孩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变少。
如今他再说出这种话,实在是不该。
“陛下,将军,晚膳已做好,是否现在传膳?”正在此时,一名赤羽军将领进来恭声问道。
他低着头,但余光还是看到了他们尊贵的皇帝陛下正跪在将军脚下。
这一发现,让他大气也不敢出,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好在,也没让他等多久,楚熠已从地上站了起来,沉声吩咐道:“传膳吧!另外,把摄政王一起叫来用膳。”
“是!”
“你叫楚沧来,是故意膈应我的?”那赤羽军将领离开后,司马灼清睁眼,淡淡的睥了眼楚熠。
楚熠摇了摇头,他熟练的在她面前跪下,又动作熟练的帮司马灼清套上靴子:“楚沧自小便喜欢缠着你,这次与你闹别扭也只是一时想不通,我会向他解释清楚的,也请你给他一个改错的机会。”
“哼!陛下还真会说笑,他是硕国尊贵无上的摄政王,何苦要我给他机会?”
她站起身来,坐到一旁的矮桌旁。
看楚熠依然跪在地上,她眼中的嘲讽意味更浓:“陛下也是,当着赤羽军将领的面就跪在我的脚下,这要是再传到楚沧耳中,他怕是会直接杀了我吧!”
“他岂敢杀你?”楚熠站起身,从传膳的士兵手中接过饭菜摆到桌上,而后竟也不顾有士兵在场,再次跪在司马灼清面前。
“阿灼,我既然说了要在你帐下为奴,便绝非虚言。从此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仰视我,不管在谁的面前,我一个奴隶跪主人,都是天经地义的。”
“呵!好啊!既然你喜欢跪,那就跪着伺候本将军用膳吧!”看楚熠这般卑微的模样,司马灼清心中却再无一丝感觉。
楚熠一向会装可怜,她倒要看看,他堂堂帝王,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士兵早已躬身退下,楚熠也一脸乖顺的拿起公筷,恭敬的给司马灼清布着菜。
楚熠本就知道司马灼清的喜好,倒也不需司马灼清吩咐什么,就将司马灼清喜欢的菜夹到了她的面前。
帐中安静,两人谁都没说话,一个低头吃着饭,一个乖顺的布着菜,倒也一片祥和。
直到楚沧掀开帐帘进来,看到帐中的场景,差点被刺激的当场吐血。
“司马灼清,你……你竟如此大逆不道!胆大包天!本王这次不杀了你,本王便不配当这硕国的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