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肖战霆的话一出口,现场气氛登时降到冰点。
陈婉茹如丧考妣,“战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陈百昌亦是不赞同,但考虑到肖家的地位,口气缓和不少,“肖二少,你与婉茹两情相悦,说这样的话她该难过了。”
“呵!难道不对吗?”田吉扶住痛到几乎昏厥的儿子,声音中饱含嘲讽,“如果不是你陈婉茹,我儿子不会得这个病。本以为你回来能治好战霆的病,结果你屁用没有。还想让我儿子娶你为妻,白日做梦。”
“如果陈老板愿意出一半身家,我会勉为其难让战霆纳了你女儿。”
“不!”其余三人同时出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肖战霆一声惨厉的叫。
他不断用力挤压自己的胸部,双目暴凸,状若疯癫。只因他感觉有一股外力揪住了他的心脏,狠狠往外拽去。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由脊椎后背直冲大脑,让他呼吸愈发困难。肖战霆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似乎他所遭受的一切痛楚,皆是因为陈婉茹。
一瞬间,他的心思百转千回。守在一旁的陈婉茹顿感如芒在背。
“时候差不多了,红红,该咱们登场了!”
“走你!”
林夏眉眼含笑,旋即跃众而出。
“哟~这是怎么了?来人,快把二弟扶起来。”她轻声,嗓音中透出浓浓的关切。
“大嫂!”
肖战霆呜咽,冲林夏梨花带雨的哭。
看陈婉茹父女的眼神里,却满是控诉。
肖雄站在两步开外,一双锐利的桃花眸来回打量着二人。
总觉得肖战霆这个草包有些碍眼。
尤其是,看到他舔着脸往林夏跟前凑的时候。
肖战霆瞧见大哥眼底的警告,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忍着剧痛焦急又忿恨的说:“大哥,你替我做主啊,给我撑腰啊,我的心好痛哇!”
是我眼拙,看上陈婉茹这样的货色,她有毒啊!
他内心嘶吼,表情楚楚可怜。
肖雄:……
看不见!辣眼睛!
他直接把这件事甩给林夏练手,端坐一边充当起了看客。
陈百昌没想到,林夏这么快得到了肖雄的认可,被给与了管家权。
只能寄希望她年轻好糊弄,只要能让女儿入了肖家的门,他陈家的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
可还没等他展现自己惊人的口才,林夏已撇下他,大步流星走向主位,居高临下晲视他们。片刻后,揪住陈婉茹的头发,一把将其拽到肖战霆面前。
“你给我跪下!”
“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胆敢谋害二弟,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林夏眼神玩味,下手毫不留情。
陈婉茹矢口否认,“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害战霆呢?你冤枉我!”
“你还不认错?如果不是认识了你,二弟会那么倒霉?他又不是没玩过女人,为什么只有你让他得了这治不好的顽疾?定是你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害了他。”
说着林夏按着陈婉茹的头,“砰砰砰”往地上磕。
陈婉茹头晕眼花,哭着叫爸爸。
“太太,这不是婉茹的错,肖二少的病和我们陈家没有一点关系。您高抬贵手,饶了她吧?”陈百昌抱拳鞠躬,虔诚恳求。
“我倒想饶了她,可她伤的是二弟,我身为少帅的太太,我责无旁贷。”林夏眸中寒光凛冽,说的大义凛然。
“二弟,你放心,我们会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治好你的病。不管花多少钱,都在所不惜。至于陈家嘛!呵呵!”
陈百昌感受到林夏赤果果的威胁,心底蓦地升起一股凉意。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陈家历经数十载,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光景,绝不能一朝倾覆于他的手上,必要时,唯有断臂求生。
“太太,我陈家愿意负责肖二少的医药费,请你给陈某人一个机会,我们务必让您满意。”
“我们大帅府不缺你们陈家那三瓜俩枣。”林夏冷冷一笑,风轻云淡。
“是是是”陈百昌面色一震,“我愿意用一半身家,给小女做嫁妆,只求太太准许,叫肖二少纳了她,让她生生世世伺候肖二少去赎罪。”
“爸爸,你……”陈婉茹不可置信的抬头,“你让我给人做妾?你疯了!”
“放肆。”陈百昌干脆甩了她一巴掌,“啪”,一个大耳光凭空抽下来,扇的陈婉茹眼前金星乱窜,脑子嗡的一声。
舌头都麻了。
“父亲,你打我?”陈婉茹懵了,从小到大父亲呵护她如珍宝,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她怔怔看着陈百昌,有一瞬间的呆滞。
陈百昌心狠狠抽动了下,面上却是勃然大怒,“这是你和爸爸说话的态度?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这件事没得商量。”
林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陈老板,强扭的瓜不甜,再说,即便是陈小姐同意,我二弟还指不定不乐意呢?”
这话说到肖战霆心坎上了,他这会儿还真不愿意。
但他又不想放弃陈家偌大的财产,只能说服自己,坚持再尝试一次。万一他刚才的判断有误呢!
只要纳了陈婉茹,他就发达了!
他早就过够了每个月向肖雄摇尾乞怜伸手要钱的日子。
想到此,肖战霆对陈婉茹招招手,“婉茹,你过来!”
陈婉茹不情不愿的走过去,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她的思绪纷飞,飘回了他们初遇的那一天。
那一日,家里接她的车迟到了,天上忽然下起了雨。
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俊美挺拔的肖战霆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温文尔雅,谦谦有礼,谈吐不凡,说自己叫肖战霆。
还为自己脱下他昂贵的西装外套,给她遮去所有的风雨。
那一刻,她犹如飞蛾扑火,心甘情愿的将她的一切奉上。
两人顶着风雨,以天为盖,以地为庐,在车内激吻,纠缠。
如果不是恰好她来了月事,或许,他们早就能在一起了!
可惜没有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陈婉茹垂眸,目光落在被病痛折磨的面色扭曲又阴沉的男人身上,扯出抹温柔甜腻的笑,小跑到他的身旁。
“红红,”林夏吩咐,“等他们俩有肢体接触后,你就放开人偶。”
“为什么啊?夏姐,我们不是要给原身报仇吗?为什么还要他们俩双宿双栖?”红狗子撇嘴,心有不忿。
林夏浅笑,“你啊你,如果他们二人情比金坚,互为彼此的唯一,那才叫双宿双栖。但现在,他们两个一个为名,一个为利,各取所需罢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陈婉茹是妾!”
“欸!对啊!”
没有了正房的优势,陈家又因她被掏空一半,陈婉茹想跟之前那样,夫妻恩爱,母慈子孝,绝不可能。
再者说,夏姐铁定还有后招,今儿骑马救人的事就是如此,它都快急疯了,她还是淡定如山,最后,不止利用钱金宝打消了攻略目标的质疑,还狠撩了对方一把。
果然,最牛只有它夏姐。它还是乖乖苟着,无条件听从指挥吧。
因而,当肖战霆的手碰触到陈婉茹的脸颊时,他的病痛如抽丝,尽数消失。
肖战霆激动的热泪盈眶,对田吉说,“母亲,我好了,我没事了。婉茹是无辜的,我错怪她了。”
“好,好,太好了!”田吉随即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陈婉茹和陈百昌也开心,她接收到父亲的眼色,见缝插针的撒娇,希望肖战霆娶了她。
“战霆,你我志同道合,都崇尚自由,反对战争,在这个世上,我是最欣赏最了解最喜欢你的人。我们结婚好不好?”
陈婉茹双手捧心,温情脉脉的瞅着肖战霆。
田吉与儿子对视一眼,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林夏。
“你们不必看我,只要你们同意,我没有意见。”林夏眉眼明媚,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
肖战霆莫名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大嫂不反对就好,那婉茹,我们结……”
“啊!”男人忽然睁大眼睛,双手不受控制的开始自打嘴巴,一下比一下更重,很快打的自己鼻口流血,脸肿如猪。
瞬间,肖战霆,陈百昌父女,田吉,甚至是肖雄产生了同一个念头。
“肖战霆和陈婉茹他们俩是真的不能结婚!”
天意如此啊!
最终……
肖战霆的动作在他嘶吼了一句,“擦,我不娶,我纳陈婉茹!”
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