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爬到山顶的时,渲染的朝霞已染红了半边天,柔和的色彩洒进枝叶的缝隙里。
他们并排站在崖边,“日出终于要来了。”陈穗岁兴奋的等着。
周书野扭头看她,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但也不妨他眉眼中带着喜悦。
渐渐地,太阳微露边角,红中透着点橙、闪烁着经一丝丝金光还处的波涛在阳光的照射下,耀眼、迷人。
缕缕阳光环线着四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这是他的美丽且发光的十几岁。
江瑾舟拿着相机一顿拍,又举着和徐知意合照:“徐大哥和我拍一张。”
徐知意很配合他,凑过去笑嘻嘻的比耶。相机放在不远处,江瑾舟摆弄着相机:“好了好了,快点。”
“十,九,八,七…三,二,一。”“咔嚓”。他们16岁的早晨和日出一起定格在这。
徐知意看到照片忍不住吐槽:“江瑾舟,你这什么相机啊,把我脸拍的那么圆,给我删了。”转身就去抢他手上的相机。
江瑾舟抬高手躲避着:“别删别删,这不挺可爱的。”
陈穗岁抬头看周书野,日光打在他的脸上:“你和日出一样好看。”
暑假就这样结束了,也迎来了他们在信中的第二个学年,江瑾舟一大早就去把楼五乐队的排练厅打扫出来,回到教室就开始说今年也要大创辉煌。
但比开学更头疼的,是文理分科,大家也是为这事愁的不行,杨老师一大早来就发了文理分科表:“分科要慎重考虑啊,如果还有什么不懂的,就来办公室找我,这个表格在周五之前必须交上来啊。”
徐知意填的挺快,毕竟她文科真的不好,那些要背的东西她是一点也背不出来:“岁岁,你打算怎么填啊。”
陈穗岁也有点发愁,但心里也早就有了打算:“理科。”
徐知意有点吃惊,陈穗岁文科好她是知道的,但她怎么…要学理:“岁岁,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们在哪都能见面,还是能一起食堂吃饭的。”
陈穗岁点点头,周书野的位置空着,她就跑去办公室交分科表。
走到办公室门口,周书野在里面和杨老师理论着什么事情,杨老师好像不是很赞同,摆摆手不同意就赶他走,又招呼陈穗岁进来。
陈穗岁拿着分科表就交到了杨老师手上:“杨老师。”
杨老师接过分科表,陈穗岁刚想往回走:“陈穗岁!你给我站住,你这分科表交上来我是不会同意的,文科那么好,干嘛要放弃。”
陈穗岁被凶了一下,转过身:“老师,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杨老师有点生气了:“陈穗岁,我当然知道这是你的主意,从高二开始理科就很难了,你现在学的也一般般,老师建议你,还是报你拿手的吧。”
陈穗岁这小姑娘,脾气本来就犟,决定了的事她是不会改的:“老师,你放心,我不会改的。”
杨老师拿这小姑娘没办法,初中的时候就跑来这找她哥,保安叔叔都拿她没办法,杨老师松了口气:“行,你考虑好了就行,但你妈妈明天必须来。”
陈穗岁有点不服气“来就来,就知道告状”。嘴上对着杨老师很平静的说:“知道了”
陈穗岁回到班上,江瑾舟正在和周书野讲话:“反正我这成绩也就那样,野哥报啥我报啥。”
徐知意更关心陈穗岁:“岁岁,老杨没说你吧,同意了?”
“她怎么可能同意,明天叫我妈来呢。”陈穗岁无奈的收拾着书。
江瑾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干了什么违逆天道的事了,连你都被叫家长了?”
陈穗岁这才开始诉苦:“我要报理科,她死活不答应,我都说我想好了。”
江瑾舟虽然说成绩没多好,但也觉得陈穗岁这有点可惜,当年的文科状元学理了?他也只能说出一句:“难怪。”
周书野听见了陈穗岁说的,抬头看着她,语气有点凶:“你干嘛要学理。”
陈穗岁不敢相信没一个人支持她:“我学理怎么了,我现在就喜欢理科。”
徐知意看出了陈穗岁有点生气了:“岁岁,如果你想好了,那就去做吧。”
陈穗岁有点委屈,回家什么都没说背起包就走了,徐知意示意周书野去看看她。
周书野一路上没和她说话,快到家门口才叫住她:“陈穗岁。”
陈穗岁知道他一直在后面,回头看他:“周书野,我不用你劝我。”
周书野快步走过来,语速有点急促:“我没有来劝你,我希望你不要受任何人的干扰,选你最想选的就行了。”
陈穗岁答应他:“嗯,我会的。”
她转身回家,不给周书野继续往下说的机会,他没办法,只能转头回家。
陈穗岁直接跑上了楼,林茵已经在房间里了,她擦了擦眼泪,想着幸亏跑回了家,她不想看见周书野。
可是,看见对面房间亮着的灯,陈穗岁还是忍不住流眼泪:“要是…要是你也喜欢我一点就好了。”
周书野理科拔尖,进理科班无疑,她不想和他分开,明明之前那么讨厌他的,不想和他做同桌,不想和他补课,不想和他住那么近……
现在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虽然他常常冷着脸,可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陈穗岁折了个橙色的纸飞机“如果…你可以陪我学文就好了。”
陈穗岁擦掉了眼泪,这明明是件很酷的事,干嘛要哭呢,陈穗岁安慰着自己。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陈穗岁就乖乖的和林茵说了叫家长的事,林茵没有生气,心平气和的说:“岁岁,那你想好了吗。”
陈穗岁点点头,喝着牛奶。
林茵放下心来:“那就够了。”
陈穗岁有点懵,她妈这是?同意了?“妈妈,你不反对啊。”
林茵笑着:“你从小不就这样,你自己既然认定了,我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陈穗岁终于露出笑容,上学去了。
林茵到了老师办公室:“哎哎,杨老师。”
杨晴看见林茵来了:“岁岁妈妈哎,我这也是有正事说,岁岁这小姑娘就是太任性了,文理分科的事情她应该也和你们说了吧。”
林茵气质很大方,在学校也被不少同学感叹,“这是谁的妈妈那么漂亮啊”,和老师谈的也不错:“我们家岁岁啊,从小以来都是这样,决定了的事她不会改的,但我们做家长也相信她,鼓励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杨晴没话说了:“既然你们家长也赞成,那我们老师也没什么决定权了,以后就要更加努力了。”
林茵微笑着:“嗯,谢谢老师了。”
周书野这会正在门口呢,见林茵出来了他才走进去:“老师,分科表。”
那道文科划掉改成理科的字迹很明显,杨老师一眼就看见了,脸上露出笑容:“我就怕你也任性着呢,现在又过来给我闹着要选文,昨天怎么就想着学文了。”
周书野一下子没说话,杨老师也没多问:“那个陈穗岁,太任性了,怎么劝也劝不听,执意要学理,本来当个文科省状元多好。”杨老师摇了摇头。
周书野突然发话:“杨老师,我觉得她学了自己想学的,也不错。”
杨老师知道周书野这是在帮她说话,笑着看着他:“你们同学之间的事我就不管了啊,之后两年你还是要多帮助一下她,回去吧。”
分班很快就出来了,他们四个人还是留在了1班,杨老师也没换,好像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只是身边的几个同学换了。
之前3班的余嫤曦到了1班,她开心的不行,终于可以和周书野一个班了。
高二以来,大家的学习程度一下就加重了,每天的作业都写到很晚,一下课很多人都趴在桌子上睡了,这个班只有周书野和江瑾舟不一样,他俩上课也睡。
陈穗岁还算努力,再加上课外还有周书野的补课,她的理科成绩不算很差,基本上每次都能排年级前30。
自习课,周书野给陈穗岁留了练习,自己趴在桌子上就睡,陈穗岁见他睡着的样子,陈穗岁顿时来了兴趣,拿了一堆彩色笔往他手背上涂涂画画,她画画技术不是很好,画的周书野属实有点抽象。
周书野抬起头来,看了看手背上的画:“陈穗岁你幼不幼稚。”
陈穗岁埋头偷偷笑着,开玩笑的狡辩着:“不是我。”
周书野不拆穿她,转头继续睡去,陈穗岁拿起笔,继续完成她那还没完成的大作。
周书野睁开眼看着她画,笑了一下,故意动动手指吓吓她,陈穗岁以为他醒了,转头拿起书盖住头,假装看着,周书野换了个方向趴,偷偷笑着。
等到下课江瑾舟也醒了,一抬头就看见了周书野,周书野把手伸过去给他看:“哎。”
江瑾舟瞥了一眼:“怎么这么丑,谁画的。”
周书野瞬间收回手:“啧,说什么呢,没礼貌。”还顺便附赠一个白眼。
江瑾舟:“???这人没吃错药吧。”
周书野回到座位:“你看看你画的什么东西,丑死了。”转头就又趴下了,那只被画的手还特意伸过来了点。
下周信中就要举行运动会,在运动会开展之前,全体学生都要做一次体检,一些医生会到学校来,每个班的只需要挨个下去排队就行。
听说今天医生要来,陈穗岁一天都过得不自在,她从小就害怕医生,不敢去医院,长大了也一点没变,听说今天还有抽血采样就更加害怕了。
1班是最先去的,陈穗岁真的很害怕,长那么大了没变一点,各种扎针的活动都要捂着眼睛不敢看,今天也不例外,采样的时候余嫤曦都哭着跑出来。
陈穗岁还是需要做一下心理准备,赶紧和后面的周书野换了位置,徐知意也是,和江瑾舟一换就排到后面来了。
徐知意有点但心她这小弟,毕竟也是连天黑的小树林都害怕的人:“你怕吗,怕就我先好了。”
江瑾舟哪会说怕:“怎么…怎么会怕呢,我江少爷还会怕那区区扎一针,往右手手指上一扎,今天作业都不用写了。”
徐知意被他逗笑了,江瑾舟到了周书野身边,很快就排到他们了,周书野出来的很快,江瑾舟赶紧打探消息:“野哥,疼不疼啊。”
周书野都无语了,就往手指上轻轻扎一针而已:“江瑾舟,你他妈小姑娘啊,这点还怕。”
转头就往队伍后面走去,看见陈穗岁有点紧张:“没事的,里面的护士姐姐很温柔,不疼的。”说完还给她看手指上那个小小的伤口。的确不那么恐怖,就破了一点点皮。
陈穗岁进去到出来一滴眼泪都没掉,徐知意他们都在门口等她,周书野看着她捏着棉花的小手:“疼吗。”
陈穗岁摇摇头,又露出了笑容:“不疼。”
徐知意拉着她就往下一个窗口走:“做下一个。”
一系列的体检下来,耗费了快2节课的时间,很多人都暗暗自喜,终于不用上课咯。
大家拿了报告单就走了,陈穗岁除了牙齿有点不好,其他都可以,医生叮嘱她好好刷牙,特别是晚上,就不要吃甜食了。
甜食可是陈穗岁的心头爱,但之后,晚上再也吃不到了,周书野基本上晚上都打电话给她,提醒她吃完东西刷牙漱口,要不然就陈穗岁这记性,能把所有忘得一干二净。
陈穗岁正坐在桌前边喝酸奶边写作业,周书野打来电话,陈穗岁立马坐起来:“怎么了。”
周书野说话很平静:“睡了没。”
陈穗岁如实回答:“还没呢,我在喝酸奶。”
周书野提醒她:“等会记得刷牙,要不然酸奶腐蚀牙齿。”
陈穗岁笑着回答他:“周书野,我喝的是酸奶,不是硫酸。”
周书野被逗笑了:“行。”
旁边的一群兄弟围过来,跟着起哄,这些都是在外面台球厅的朋友:“野哥,你小女朋友啊。”
周书野挂断电话:“没有。”
他们八卦心还是很重的:“那是,喜欢的姑娘?”
周书野拿着球杆,“嘭”的一声把球打进洞里:“说什么呢,不是。”
“那么关心这姑娘啊,哎呦喂。”
周书野放下球杆,背着包就踏出门:“走了,明天上课。”
那些朋友有些沮丧:“别走啊,不说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