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的风终究吹不到许昌。
稚子的笑容在曹操面前闪过,那渴望得到父亲认可的目光再也看不到了。
微风吹动了曹操的衣袍,他摸了摸眼角做出坚强的样子。
“老曹啊,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女色是真的害人啊”
曹操的目光没有投向身旁的张尘,他整了整衣衫赤着脚望向远处。
身后的士兵们已经知道了主公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了。他们握紧了兵器,接下来一定是要血洗宛城,刮了张绣。
曹操凝望着宛城的方向,他沉默良久。
“撤,回许昌”
这道命令让士兵们感到诧异,但也有几分庆幸。
不打仗终究是好的。
曹操率领着自己的军队向着许昌出发,他的内心感到郁结,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妻子。
夜晚的军营中很压抑,士兵们聊天打屁嘴里说着荤话,将军谋士们呆在自己的营帐之中沉默无言。
没有人愿意去触曹操的霉头,大家都沉默着。
张尘凝望着夜空,双手负于身后。
许久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这里的事情也算是结束了,他该回去了。
借着月光他走向了马厩,那匹宝马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到来,撅着嘴吐出两口粗气。
张尘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这匹马很温顺,没有宝马的傲气。
“我走了,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
张尘从马厩的后方翻了出去,那里有一片林子。
这片林子很茂密,充满了原始的感觉。
微风吹着树叶,传出一阵沙沙的声音,虫儿也不想睡觉,用自己的叫声附和着。让这片林子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张尘静静的听了许久,那颗躁动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该回去了”
他张嘴准备念出命令。
一只冰冷的手掌忽然捏住了他的脖子。
张尘害怕了,这种冰冷感不似人类,更像是那种尸体的冰冷感。
他感受到了身后手掌的移动,那大拇指换了位置,在他的后脑勺一处狠狠用力,片刻之间,张尘的脑中只有感受到了刺痛,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曹操捏着头走出了营帐,最近的睡眠实在是太差了,头疼以及懊恼包围着他,让他无法入睡。
营帐之外的大家都在忙碌着,做着回到许昌的准备,只有一处营帐没有丝毫动作。
他迈着步子走了过去,那营帐之中已经空空如也了,东西也都消失了。
“这混蛋,又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最后,他坐上了那匹宝马向着许昌而去。
他只是代为照顾一段时间,肯定不是贪图别人的宝马。
张尘在一处山洞中醒来,他惊慌失措的查看自己的身体。
还好,什么都没少,也没有被捆绑。
“醒了”
一个穿着道袍,蓄着白须的老者坐在不远处笑眯眯的盯着他。
这笑容让张尘一阵恶寒,这老头有点吓人啊。
所谓行走江湖四不惹,老人,小孩,和尚,道士。
这老头一个人占两样,显然更不能惹。
可是,咱也不必怕他,毕竟咱想走就走,谁能困住。
“不知老人家找我来有什么事”
老头嘿嘿一笑,那张脸都快要皱到一起了。
“小子,你是干什么的”
“老人家,你搞错了吧,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靓仔而已,昨晚路过贵宝地,才被你捉了去”。
老头嘴角抽动了一下,他还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哦,那你为什么会从曹军的军营里面出来呢”
张尘做出一副自己很明白的表情。
“你想要曹营的军情报告是吧,我绝对不会告诉你”
老头摆摆手,“你想的太多了,老道找你来不是因为这种事”。
他慢慢凑到张尘跟前,“你想要这天下吗,老道我可以教你”。
“啊”
这老头嘴巴有点大啊。
“小子,我知道你不信”
“那天公将军张角就是曾经跟我学过两下,所以才能掀起这天下风云”。
张尘扭了扭自己的胳膊,“老人家,那他最后为什么还是失败了,病死在半路上”。
老头摆摆手,显然不认同张尘的说法。
“他救人太多,折了阳寿,最后才落了个如此下场”
“而你不一样,在宛城时,贫道就在观察你了,你跟别人很不一样”
这老头还真有点东西。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不一样”
老道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做出一副高人的样子。
“你看不透”
“此话怎讲,还请道长细说”
张尘虽然嘴上十分恭敬,但内心却是一点也不信,这老头有些像神棍。你要真跟张角有关系朝廷早就开始追杀你了。
还能让你躲在这深山老林里!
额,这老头好像真的在逃难。
老道继续捋着自己的胡须,样子嘛,依旧是那副高人的风范。
“老夫看不透你的面相”
“哦?”
“这天下之人可通过其面相观出其生平,人的命格乃上天注定,所以老道可凭借我道家术法观察一二”
老道转过头来,看向张尘。
“你的面相一片朦胧,老道有些看不出,所以老道认为你才是这天下乱世破局之人”。
张尘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得,道爷,你跟我在这说笑呢,说的玄之又玄,实际呢,没有一点用”。
老道似乎有些生气,他的胡子抖了抖,胸腔起伏,有一种立马就要倒下去的感觉。
“你可别讹人啊,你在这里倒在地上可不关我的事啊”
老道右手迅速抬起,直接抓在张尘的肩膀上。
他的力气极大,完全不像一个老年人。
张尘用手拍带着老道的手臂,但完全没有作用,那胳膊像是没有知觉一样。
“这天下人还没有人这么不给我左慈面子,你小子怕是不知天高地厚”。
等等,左慈。
张尘的表情管理一定很失败,因为他的脸在听到左慈的名字之后立马变成了笑脸。
“原来是乌角先生当面啊,您早点说我肯定给您面子啊”
“哼”
老道傲娇的哼了一声,看来自己的名号在这天下还是很管用的。
“小子,你想学什么”
张尘仔细想了想,咧嘴说道:“我想学内功,就是那种将气在体内运行的功法”。
“就这?”
“就这”
老道似乎有些惋惜,这人不识货啊。
“那就教你这个吧”
三个月之后,张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走下了那座山。
肚子咕咕直叫,这段时间可是遭了老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