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王的封国像一块牛排一样,被刘启一块一块的切割下来,然后吞进自己的口中。皇帝的辖区一步步变得更大,诸侯王的辖区最后大多只剩下一郡之地,他们失去了折腾的成本。作壁上观,双方都不得罪的下场就是等到了胜利一方的清算。
做好了一切的刘启坐在龙椅上,睥睨的看着下方的群臣,皇帝的权柄因为这场七王之乱得到了加强。
端坐于未央宫中的刘启回忆着那晚与张尘的谈话,当自己问道自己是否能平定这场动乱时,张尘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并告诉自己一件事有着两面性,不要只从一个角度去看。
纵使七王掀起了这场动乱,但同时也给自己递上了一把刀,一把处理诸侯王的刀,而自己的老师晁错,将会用他的死来将这把刀拔出来。
能够挥出去的才是一柄好剑,所以自己毅然决然的送走了老师,哪怕师生之间情谊再深厚,可为了帝王权柄,为了更好的统治这个大汉朝,晁错只能死。
.......
得胜归来的周亚夫意气风发的向着长安城而来,行军至灞河之畔时,他远远的眺望到河边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这高大瘦弱的身形让他想起了登基大典那个跑掉的人。
张尘看着打马而来的周亚夫,淡定的笑了笑,他赌对了。从开始他就在赌周亚夫会过来,周亚夫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果然打马而来。
满脸傲气的周亚夫看着笑吟吟的张尘,有些狐疑,”你知道我会过来“。
张尘点点头,”你内心中肯定在好奇,我到底是谁,你从来没见过我,而我却认识你的父亲“。
周亚夫听到这话脸上的傲气也少了许多,”既然你知道,那你肯定已经想好了要回答我了“,说完便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尘,手中的马鞭也紧紧的握着,要是张尘再次跑开,他也能迅速打马跟上。
看这他这姿势,张尘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的任务刚才已经完成了,得胜归来的周亚夫可谓是无比风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自信的气息。
“当年宫中血案,吕府除贼时,我跟你父亲一起的”
周亚夫听到这话瞳孔微缩,这些事情在大汉朝可是紧急,百姓只知道皇帝换了,吕府被人灭门了,可他们不知道是谁做的,甚至一些年轻的大臣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知情者三缄其口。
“不可能,当年我亲父是和夏侯大人还有….”,周亚夫的话语激动了起来。
“还有陈平是吧”,张尘接上了他的话,并补充道,“当年先去的皇宫,在未央宫中用弓弦勒死了孤儿寡母,再去吕府之中灭了吕家满门,鸡犬不留,周勃也因此获得了丞相”。
这么详细的过程,让周亚夫确认,他一定参加了这件事,可对方看起来太年轻了,对周亚夫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周亚夫手指颤抖的指着张尘,“难道,你不会老吗”。
张尘摇摇头,“这不重要”。
周亚夫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这世上难道有比长生更重要的事情吗,想那始皇帝一生不都在追求长生吗。
“那你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尘嘿嘿一笑,走到周亚夫跟前,迅速掏出电击枪在他腿上打了一下。
周亚夫被这突然袭击打得差点掉下马,等他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怒目圆睁的看向张尘的方向,只见到张尘向着密林中跑去,他已经来不及追上了。
“哈哈,让你上次追我”
张尘窜进密林前的最后一句话,让周亚夫气的牙痒痒,他这才明白张尘为什么特地在这里等他,分明是想报上次的仇,在这里等着专门戏弄自己。他想追上去打张尘一顿,可是有些无可奈何,他拿起马鞭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一鞭子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迅速的回到了队伍之中。士兵们看到大将军那一脸便秘的样子,有些想笑,但还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们不明白这几天意气风发的大将军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
周亚夫只能怀着郁闷的心情向着长安城而去。
此时汉景帝已经率领着丞相等人在城门口等待着周亚夫的归来,他特地在这里迎接这个平定动乱的大功臣,让群臣看到他对功臣的重视。因为动乱处理了太多怀着二心的大臣,今天必须让他们看到自己礼贤下士的场面,从而让朝廷上的人心惶惶停止下来。
可事实总是会给人一个沉重的耳光,哪怕是皇帝也不例外。
汉景帝刘启看这披甲打马而来的周亚夫,笑呵呵的打算表演一场礼贤下士的珍贵场面。
众将齐齐的站在刘启的身前,他已经做好了亲手扶起周亚夫的打算。
其他将军纷纷对着皇帝行了个大礼,而傲气的周亚夫本就被这巨大的功劳冲昏了头脑,再加上刚才遭遇了张尘的黑手。
周亚夫此刻也表现出了与众不同,他浅浅的上身前倾,对这刘启拱手说道:“陛下恕臣甲胄在身不便行礼”。
话到嘴边的刘启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作为一名合格的演员,他还是笑呵呵的夸奖了一番周亚夫,并宽恕了周亚夫不行礼的行为。虽然出现了插曲,但这插曲让汉景帝更好的完成了这一场表演,周亚夫这样皇帝都能容忍,足以表现出皇帝对功臣的好。
周围的文臣并没有看到皇帝眼中一身而过的怒意,他们只看到了刘启对周亚夫的无礼行为不在意,甚至还对他进行了一番夸奖,这次的功劳是一点都不少,他们内心也燃起了一丝希望,所以刘启的表演也算是成功了。
安抚好那些将领后,刘启带着窦婴回到了未央宫,作为丞相的窦婴本想劝谏一下刘启不能太过纵容周亚夫。
可一抬头,他看到的是满脸怒意的刘启,他一下子将自己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朕,终于体会到了父皇当年面对周勃的心情了”
皇帝的牢骚不是臣子可以接的,窦婴对这个外甥也有些害怕,他只是站在下方低头看这自己的鞋,一句话也不说。
“哼,这对父子可真是一摸一样,居不得高位”,刘启发完了牢骚又对这窦婴说道:“彘儿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了,你给他推荐个老师,好好教导交到他,可别像这周亚夫这样,学的无法无天”。
此时的刘彘还在宫中和他的兄弟们快乐的玩耍,他的两个兄弟都有一个有名的后人,这时的兄弟三人还在过着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这宫中只有两个地方他们不能去,他们父皇所在的未央宫,太后所在长乐宫,严厉的父亲和凶巴巴的奶奶是他们在宫中最害怕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