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六皇叔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说你出手抓了朕,祁烨会觉得你也有野心,如果说是朕主动来找你求助,便有与朕勾连之嫌,
祁烨生性多疑,不论前者后者,只要六皇叔参与到这次的皇权争斗中,他就会对你生出忌惮之心,
所以眼下明哲保身的最好方法,便是远离纷争,不跟这件事扯上任何关系,”
“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祁湛动动眼皮,打开折扇轻摇,“但这只是你的推测,你就不怕本王不按套路出牌?”
“横竖现在的处境已经足够艰难,这个险值得冒。”
没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祁辰话罢,直言转向正题继续道:“朕知道六皇叔手中有一支金翊卫,朕此番前来,是想跟六皇叔借你的金翊卫一用。”
“你今日来跟本王说的这些话,都是九弟教你的吧?”被人揭了老底,祁湛不怒反笑。
“是。”祁辰也不否认,直言承认道。
他知道,相比他这几个皇叔,自己到底还是稚嫩。
六皇叔心思深沉,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不可能将他摸的如此透彻。
能做到对他实力和脾性全都了如指掌的,只有跟六皇叔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说的好听,是借,可只要作战,势必会有伤亡,根本不可能完好无损的还回来,这事听起来,对本王一点好处都没有,皇上何以觉得本王会答应?”
“朕知道,六皇叔一直不想掺和这些纷扰,但朕已经出现在了宁安王府,六皇叔这次,只怕是难以独善其身了。”
祁湛转眼将小皇帝打量一遍,没有乔装,没有遮面,就这么堂而皇之闯到他的府上,怕是还刻意声张了吧。
想来这时,眼线差不多已经把消息传到了祁烨那边。
强行把他跟他们拴成一条绳上的蚂蚱可还行!
他就应该一出事,便背上行囊闪人。
要不是顾虑赵太妃,他真会那么干。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那个九弟,人都不知道在哪,竟然还能隔空给他挖坑。
祁湛气笑了,顶了顶后牙槽问道:“要借也不是不可以,本王有什么好处?”
祁辰从袖口翻出一块免死金牌,向对方递过去。
“九皇叔有洞察人心之能,所以他从来不会胡乱猜忌,朕知道六皇叔一心只求安稳,但六皇叔应该看的明白,由九皇叔和朕当权,要比祁烨可靠的多。”
赵太妃总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够上进,但要说起来,实在是她目光短浅,祁湛这人才是真正的聪明。
父皇深爱孝贤皇后,大哥的储君之位谁都撼动不了。
即便真有意外,还有九弟,父皇最看重的小儿子。
如果深陷皇权之争,他只会跟其他那些兄弟一样,结局惨烈。
当年祁湛看清了局势,及时抽身。
刀光剑影里拼杀,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倒不如做个闲散王爷,衣食无忧,逍遥自在。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自保的能力,那支金翊卫就是他悠然独善其身的底牌。
祁衍当初是身不由己,卷入其中,如果可以,他大概也会跟祁湛做出一样的选择。
他把祁湛的想法看的通透,知道他最想要的无非是安宁,就像他的封号“宁安”。
于祁湛而言,没有什么比一辈子不被帝王猜忌来的重要。
他不愿掺和其中,便是知道,参与进去容易,抽身却难。
小皇帝这块免死金牌也算勉强投其所好,但……
向着那块金色的牌子看了看,祁湛面无表情道:“这玩意也只能用一次,意义不大,事成之后,皇上还是多赏本王些金银珠宝吧。”
不管是出去游山玩水还是在家里品茗听曲,都得花钱,还是金子来的更实际。
不过话虽那么说,也没耽误他把那块免死金牌收下。
“成,没问题。”
拿人的手软,见对方收了东西,小皇帝便知道是谈妥了,接过话,爽快的答应一句,被人坑了一把的祁湛却不怎么高兴的瞅了他一眼。
……
冷宫。
沈绾正在想着眼下的情况要怎么办,房门突然“吱吱呀呀”从外面打开。
抬眼向着来人看去,倒不是什么陌生面孔。
之前见过几次,沈绾记得,是昭烈三公主上官灵的贴身丫鬟,紫萝。
“来找我做什么,直说吧。”
“自然是想跟姐姐叙叙旧。”紫萝迈步上前,随着她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拂落,沈嫣原本的面孔当即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