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能否在乱世之中立稳脚跟靠的一方面是统治者的能力，但更重要的是国力。
圣玉国国土面积不大，国力自然也很一般，完全不足以称霸一方，随着乱世走向终结，覆灭是它必然的归宿。
虽然叫八国之乱，但当时大大小小的政权加起来不下二十。
只是有明确国号的有八个而已。
打的一团乱，哪个国家灭哪个国家都随缘了。
也是赶巧，圣玉国恰恰亡在了西陵手中。
其实就是小豆芽理解的意思，这话沈绾本还没太好直说，没想到小豆芽自己倒是毫不忌讳。
反正她理解了就成。
沈绾拍拍小丫头的手背，接过话回应道：“弱肉强食，身处乱世的每一个人，都在被时代的浪潮推着走，先帝不过其中之一罢了，
错的不是他，是那个时代，而且，先帝向来仁德，他入城后都会善待当地百姓，从不会下令屠城，若是换成旁人，大肆屠杀，只怕更是会血流成河。”
“但是小豆芽，我只是把事实说给你听，可我终究不是你，纵然那是历史的必然，圣玉国终究还是亡在西陵手中，
这件事，我没有办法替你做决定，到底要不要继续跟皇上在一起，你得自己好好想清楚。”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过好当下才最重要。
若是站在沈绾的角度，她定是希望小豆芽能跟小皇帝开开心心白头偕老。
毕竟两情相悦是多么难能可贵的美好，而且，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好好的一对有情人，要以悲剧收场。
可国仇家恨这种事，确实是一道深深的鸿沟，若不能完全放下，倒不如及早做个了断。
也好过，继续深陷，最后伤到无可挽回。
“可是……”
小豆芽当然是想跟祁辰在一起，她的父母，她的国家，对她来说，都是一片陌生。
而祁辰，却实实在在就在她身边。
最开始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她心有纠结，最终做了离开的决定。
可真的到了要走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舍，多么放不下。
如今，祁辰生她气不肯理她了，她更是发现了他在自己心里的分量。
没有他陪着，每一刻都度日如年，食不知味。
就当她不孝吧，但她真的觉得没有他她会活不下去。
只不过……
小豆芽耷拉着脑袋，为难的戳手指，“就算我能放下，可辰哥哥他，他还会接受我吗？”
不等沈绾回应，小豆芽已然自问自答的继续嘀咕道：“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了吧，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么喜欢我了。”
敢情小丫头是在纠结这个，只要不是沉浸在上一代的恩怨里走不出来，那就好办。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觉得你还是很可以的，加油。”
沈绾说着，拍了拍小豆芽的肩膀给她打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沈绾看的出来，小皇帝对这丫头用情有多深。
小豆芽手无缚鸡之力，连把刀都没有，她可不信，光是用发钗抵着就真能威胁到祁辰。
那个场景，他没还手，八成是想顺着她的心意罢了。
她不惜跟他动手也要保全的人，他放了。
心寒但也不忍让她难过，这得爱到什么程度，才能如此成全。
虽说情况不是完全一样，但小皇帝现在的表现，沈绾觉得她还挺熟的。
大概就跟前世快被她气吐血的祁衍差不多吧。
男人这种生物，有时候他也挺傲娇的。
但只要是真爱，你多哄哄他，肯定能哄好。
……
不仅女孩子需要倾诉，男孩子有时候也是。
只不过，可能选择的方式不同罢了。
从未央殿离开后，祁辰便找了祁衍，拉着他比划拳脚。
本来是想发泄一下情绪，结果压根没找到发泄的机会就光挨揍了。
从地上爬起来，顺势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下，祁辰泄气的耷拉着脑袋。
“不打了不打了，横竖我也是打不过。”
“你学艺不精，倒是还怪起了本王？”
祁辰：“……”
没看出来他心情郁闷吗，还以为九皇叔能让着他点，果然是他想多了。
祁衍自然是看出了小皇帝的心思，看他那副想说但又不好说的样子，祁衍挑了挑眉，跟着在他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