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按着趴在长板凳上,带皮的藤条一下一下抽打在小豆芽身后。
藤条韧性十足,不会伤筋动骨,却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虽然从前吃过不少苦,但小豆芽细皮嫩肉的,也经不住这样的抽打。
一开始她还咬牙强忍着不肯吭声,可十几下过后,她便开始忍不住的闷哼。
被人死死按着肩膀动弹不得,她只能拼命扭动着小身板以缓解疼痛。
手指紧紧抓着板凳腿,指节泛白,连指甲都在不知不觉间抠出了血。
“住手!”
焦急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祁辰由银生搀扶着,从门口迈步进来。
走上前,他二话不说,将嬷嬷手中的藤条夺下,丢到一边。
“母后这是做什么?”
唇色发白,祁辰是听说小豆芽挨了打,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的。
若非银生扶着,他根本连走路都费力,尽管他铆足了劲,但说话的语气依旧有些无力。
“朕的皇后犯了错,要怎么罚,朕自有分寸,不劳母后操心。”
“来人,送太后回去。”
文宣帝后宫并不充盈,除了还是太子时的原配夫人和一位侧妃外,
还有一位侧室,便是因为意外与文宣帝发生那种关系有了身子的丽太妃。
为文宣帝诞下长子后,才被册封。
在位时间不长,文宣帝登基后就没再选秀纳妃。
当年,祁辰的生母惠德皇后早逝,偏巧南妃所出的二皇子祁深幼年失踪,两相找补,于是祁辰便寄养在了南依膝下。
文宣帝与惠德皇后夫妻情深,原配早逝,他没有改立皇后。
南依虽然代为掌管后宫事宜,但始终也只是妃子。
直到祁辰继位登基,她这才坐上皇太后的位置。
可不是亲生的,关系总归是差了那么一层。
小皇帝下了逐客令,南依也不好多说什么,最后向小豆芽瞪了眼,甩袖离去。
转过身的瞬间,一抹复杂的情绪,在她眼底流转而过。
原本还死扛着的小豆芽,在看见小皇帝出现的那一刻,便红了眼眶。
泪水忍不住泛滥决堤,这时,已经趴在板凳上啜泣起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视线向下,落在小豆芽身上,小皇帝深邃的眼眸里噙着化不开的浓郁。
“宣个医女过来给她看看伤。”
落下一句,祁辰到底还是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皇上……”
“朕累了。”
银生开口,似是想要劝说,可话没说完,已然被祁辰堵了回去。
一句累了,言外之意,就是让他不必说了,银生听得明白,只能识趣的把话咽下。
今日一早,陛下本来还在昏迷中,宫人来报说,太后去了皇后的寝宫,要对皇后动刑。
作为下人,银生自知阻止不了,着急的在陛下床前念叨,让陛下赶紧醒过来。
还别说,陛下真就睁开了眼睛,惊醒的瞬间,嘴里叫的都是皇后的名字。
很明显是听到了他的话,陛下一醒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因为身体虚弱,还直接摔在了地上。
陛下明显是舍不得皇后,可爱的越深,伤的也越深。
谁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子给自己下药、替别人挡剑又为了旁人挟持自己。
皇后娘娘和殷朗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一切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余人都放走了,只剩皇后,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是不敢审问皇后。
但作为当事人的皇帝皇后,现在各自带着一身伤病,有身体上的,也有心灵上的。
两人刚刚见面,也只是相对无言。
眼下,事情真的是一团糟乱,银生只能期盼,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赶快回来。
……
祁思瑶再次睁开眼,入目的是全然陌生的环境。
“醒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传来,带着几分低沉的冷冽。
转眸看向殷朗熟悉的面孔,祁思瑶心头一颤,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