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转眼间,院落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爷?”
回过头,看见站在光影下的男人,张恬心头一颤,慌忙起身行礼,“妾身参见王爷,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恕罪?”祁衍冷笑一声,“未能相迎的罪可以恕,但有些罪可就恕不得了。”
随着他一挥手,侍卫当即将浑身已经被拷打的没有一块好肉的男子拖来,丢在张恬脚下。
“小姐,对,对不起,我没撑住。”
虽然血肉模糊,但张恬还是认得出来,这人便是自己安排暗中向谢曼安放冷箭的刺客。
她用的是张家的护卫,所以这人习惯性的对她以小姐相称。
对方这么说,很显然,是把一切都招了。
昨夜行刺过后,护卫就应该连夜出城离开,没有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张恬还以为一切顺利。
至于她口中所说的要处理的,是昨晚不小心撞见他们的酒店小二。
为了以防万一,只能杀人灭口,尸体后续也需要处理一下。
没有动用丞相府的侍卫,就是为了避免被人顺藤摸瓜查到她这。
不曾想,竟然这么快就暴露了。
但横竖不过只有一个人证,眼下的状况,她只能咬死不承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双腿发软,张恬将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靠着疼痛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王爷这是做什么,这人妾身并不认识。”
“从此以后,江城不会再有第一大商户,张家。”
祁衍显然没有耐心听她狡辩,落下一句,直接命令侍卫将人押走。
听了男人的话,张恬瞬间煞白了脸色,“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跟张家无关,求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张家。”
“老爷。”这时,远远看见苏臻的身影,张恬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挣扎着要往他那边去,“老爷,你快救救我,救救张家。”
苏臻自顾不暇,哪有闲心管她。
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遑论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妾室。
“你这个贱人,从前我倒是没发现,你的心肠竟如此歹毒。”
一听说出事,苏臻连忙写了驱逐书,直接摔在张氏脸上。
“沈大人夫妇向来与人为善,你为什么要害他们,连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你都下得了手,你真是枉为人母。”
这一看对方就是要弃车保帅了,张恬哪有不明白。
抓着苏臻衣袖的手向下滑落,她惨白着脸色,冷笑出声。
“我枉为人母?我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罢了,我有什么错?
还不是因为你懦弱无能,坐着右丞的位置,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备受折辱,都只能得过且过。”
“我一早就告诫过她,不要去招惹摄政王和摄政王妃,是她自己不听劝告,非要作死,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时代,谁权力大,谁就是天,他一个臣子,还能谋反不成。
当然,后面的话苏臻可不敢当着祁衍的面说,只能默默对着自己昔日的宠妾瞅了眼。
“都是借口罢了。”张氏不以为然的冷哼。
“苏臻,你就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你最爱的永远都是你自己,若是换成沈如海,
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打断肋骨折断双手浑身是血的送回来,他就算豁出命也会为女儿讨公道,不像你,只会做一只缩头乌龟。”
“你这个贱人。”男人都看重尊严,听到自己的女人说自己不如旁的男子,苏臻恼羞成怒,扬手一巴掌打在张氏脸上。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苏梦不过是你一个贱妾所出,哪里比得上摄政王妃尊贵。”
“是啊,我不过是一个贱妾,但我这个贱妾,还不是你当初三媒六聘上赶子迎娶回来的,现在张家出事,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便急着跟我撇清关系,
如果没有张家,就凭你那懦弱无能的样子,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吗?既然你无情无义,那不如我们来个鱼死网破,这些年,我们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