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刚刚被抓进来,还不清楚情况。”
不便透露自己的身份,沈绾避重就轻的回,随即转了话锋询问,
“你能不能跟姐姐说说,这里都发生过什么,方才那位姐姐,又是被带去了哪里?”
“我爹赌输了钱,我是被卖到这里的。”
土匪竟还花钱买人,这事听起来越发蹊跷了。
且不管是买来的还是抢来的人,按道理,土匪强抢民女,不就是为了满足下半身的需求吗。
把人弄回来却都关在这里,迟迟不动,足以看出不寻常。
沈绾抓住了小女孩口中的“卖”字,思索间,对方已径自继续说道:
“那个姐姐被带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每天都会过来带走一个人,而且是按照来这边的时间顺序,
好像是来这边第七天的时候,就会被带走,每次有人被带走后,要不了多久,就能听到跟刚刚差不多的凄厉叫声,
然后,被带走的人就再也没见回来,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应该是每天会过来给我们送一顿饭,
我数过,今日是我被卖进来的第六日了,大概明天,就轮到我了。”
毕竟死的那么痛苦,没有人会在亲耳听过那么多次痛不欲生的惨叫声后,还丝毫不怕。
但小女孩除了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恐惧外,面对生死,她倒是比其她年龄长她些的女子要淡然的多。
“姐姐,”想到什么,小女孩从怀里掏出新月状的玉佩递到沈绾手中。
“这应该是我身上唯一还能值些钱的东西,你若是有机会离开这里,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玉佩当了,
然后拿着换来的钱去十里街最里面的那间草房里,看看我娘,
我娘她生病了,但我爹说吃药太贵,不肯给娘请大夫,我想把玉佩当了,娘又不让,
她说,其实我不是她和爹的亲生女儿,这块玉佩是她捡到我的时候,就带在我身上的,是有可能帮我找到亲生父母的唯一信物,绝对不能弄丢,
于是我便想着出去打些零工,赚点钱给娘请大夫,还没攒够钱,我爹就为了还赌债把我卖了,
我现在快要死了,这块玉佩留着也无用了,若能换来钱,治好我娘的病,也算物尽其用,
如果就这么死了,我最遗憾的事,就是听了娘亲的话,没有立马把这块玉佩当了给娘亲看病,
我连我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健在,茫茫人海,就算他们有心寻我,也没那么容易找到,
更何况,他们都未必想要我,或许就是不喜欢我,所以才把我丢了吧,一个遥遥无期的等待,哪里及得上娘亲重要,
不过,我也不清楚这个玉佩能值多少钱,如果不够支付我娘的医药费……”
说到这,小女孩的眸光忽然暗了下去,想了想,她爬起来,跪在沈绾面前,双手合十向她叩头,
“如果玉佩不值钱,姐姐要是手头还算宽裕的话,小豆芽想求求姐姐,救我娘一命,
我娘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想报答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可惜我没有机会,
跟姐姐借的钱,这辈子我是没法还了,若有来生,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姐姐的恩德。”
“你这是做什么,你先起来。”沈绾蹙了蹙眉,赶紧和莫云一起,将小女孩从地上扶起来。
“姐姐是答应我了吗?”
眼眶湿漉漉的,小女孩扬起头惊喜的向着沈绾看去。
这么好的小姑娘,沈绾不忍心让她失望,于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你怎知,我就能活着出去?”
“因为姐姐看起来丝毫没有濒临死亡的恐惧慌乱,那种生死关头生出来的恐惧,是无法刻意掩藏的,
姐姐很淡定,看起来也是一身贵气,想来定会吉人自有天相,反正不管怎么说,姐姐都会比我活的时间长,
多活一日,就多一份希望,万一官府剿匪成功,还活着的人,不就可以得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