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应当是谢池砚目前的人生中过的最不带劲的一年了。
眼前的一片欢天喜地好像都跟他无关。
从小就对小表妹有意,可小表妹对他似乎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说出来后,连兄妹的情分都会受到影响。
从前他也觉得自己稚嫩年轻,只怕配不上小表妹。
所以,这些年,他勤学苦练,一直渴望着能早日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
这一次,跟着爹爹一起击败昭烈,凯旋回朝,他一路都在想着,
等论功行赏过后,他在朝中有了一定的地位,便寻个合适的时机,去向姑姑提亲,如此也能亲上加亲。
可一别三年,再回皇城,却听说表妹已经嫁做人妇,而且嫁的还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那个高高在上,他永远难以企及的男人。
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谢池砚拎起酒壶,冰凉的酒水大口大口灌进肚子里。
谢家甚是开明,对于子女的婚配,素来没有太多讲究,只要小辈自己愿意就好。
谢池砚回府后,说了自己跟任星语的事情,老镇国公和谢南天当即筹备,谢家第二日便去任府提了亲。
由术士测算吉日,将大婚定在了正月初八。
初一,祁衍陪沈绾一起回尚书府过年,在尚书府留宿一晚,初二,同沈如海夫妇一起去了镇国公府。
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有谢池砚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桌边,机械的往嘴里塞菜。
“表哥,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你都吃鼻子上了!”
素来就爱捡笑的沈绾,看着谢池砚吃了一脸的菜汤,忍不住开口道。
被女孩的声音唤回了神智,谢池砚赶紧用手帕擦了把脸,讪讪挤出一笑。
“确实没太睡好,人要是睡不好,这精神状态果然是差,连吃饭都觉得没力气,你们慢慢吃,我去补个觉。”
落下这么一句,谢池砚从饭桌边站起来,转身走了。
“这个臭小子,怎么说走就走了,王爷和王妃还在呢,没礼貌!”
看着自家儿子的背影,谢南天嫌弃的骂了一句。
“表哥困了就让他去休息吧,没关系的,都是一家人,舅舅不必介怀。”
丝毫没注意到男人的不悦,沈.捧场王.绾笑嘻嘻的用胳膊肘碰了碰低头喝茶的祁衍,“是吧夫君?”
把那一杯茶都送进肚子里,稀释了肚子里的醋,祁衍这才笑着接过话应和。
“绾绾说的对,都是一家人,随意些就好。”
在外面面子得给,等回家了关上房门再收拾。
话罢,祁衍转向身边的小女人看了眼。
对上男人饶有深意的目光,察觉到危险的沈绾怂了吧唧的牵了个饺子放到男人面前的碟子里。
还特别殷勤的给他舀了一勺酱。
眼神里全是讨好的笑,心里却直犯嘀咕。
她又没干什么,她家这狗男人也太容易吃醋了吧,可真难伺候。
小腿被人在桌子下蹭了蹭,沈绾立马老老实实吃饭,连在心里嘀咕也不敢了。
她有时候真的怀疑,她家狗男人有读心术。
还沉浸在对自家儿子不满的情绪中,完全没注意到夫妻俩的小动作,谢南天还在继续瞪眼。
“臭小子,他是有多困,连饭都吃不动,晚上不睡觉,也不知道干什么了,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没轻没重的。”
“哥哥可能是快要娶媳妇了,兴奋的睡不着吧!毕竟他那个木讷的性子,能讨到媳妇实在不容易。”
谢书怡替谢池砚解释一句。
要说这么多年,也是有姑娘对哥哥有意的,可他呆愣的很,从来也不知道给个回应什么的。
女孩子大多脸皮薄,一来二去的,就把人给劝退了,这次哥哥能开窍,实属难得。
谢书怡是打心眼里替谢池砚开心。
经自家闺女这么一说,谢南天觉得倒是很有道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今年这个年过的啊,当真是格外的喜庆,他终于要有儿媳妇了,然后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抱孙女了。
“瞧他那点出息吧!不管他,来来来,我们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谢南天最期待的事,就是能把祁衍灌倒,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到,他赶紧招呼上自家老爹和妹夫一起。
然后,他们的为老不尊三人组又开始了“欺负”小辈模式。
看着自家男人被一杯杯的灌酒,想想他刚才危险的眼神,
又想到他上次喝醉,自己被欺负惨了的沈绾,赶紧在桌子下面对着祁衍踹了脚。
“你少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