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芷的状况,看着不大好,也不知道她能撑多久,莫云跑过来的匆忙,一时间没顾得上将长发重新盘起。
沈绾一开门,看见等在门外的人那一头披散的青丝,微愣后,当即明白过来。
敢情莫云跟她和叶若芷一样,都是女子。
细想一下,好像也没什么惊讶。
前世莫云就一直暗中跟着她保护她,若是遇到刺客袭击什么的,莫云带着她闪躲,免不了会有肢体接触。
就她家狗男人那心眼,小的跟针鼻儿似的,怎么可能让另一个男子,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只是可惜了叶若芷,那丫头的一腔爱意终究还是错付了。
沈绾轻叹了口气,快步往玉竹轩去。
等她赶到时,被绑的像蚕蛹的叶若芷因为药物的作用,已经难受的在床上快要扭成了蛆。
看着对方那发、情的样子,沈绾猛然想到了自己……
上一次她中药之后,不会也是这么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吧?!
啊啊啊啊,想想都觉得好没脸,沈绾小脸羞的不由唰的红到了耳根。
“臭丫头,你还站那干嘛,赶紧过来给我解药啊,快点的!”
受到绳子的禁锢,叶若芷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佝着身子啃咬缠在手上的绳子,拼尽全力的想要挣脱。
“催什么催,求人态度还这么差。”
回过神,沈绾瞅她一眼,快步上前,探了探叶若芷的脉搏,随即取出银针刺进对应的穴位,替她降火。
鼻子下方一阵温热,感觉有什么液体流下来的叶若芷微微仰了仰头,吸了吸鼻子问道:
“我,我怎么了?不会是,流鼻血了吧?”
“嗯。”沈绾随口应了声,手里扎针的动作没停。
“啊啊啊啊,我流鼻血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体内的燥热,让她仿佛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从来没有难受到快炸开的叶若芷,当真以为自己快死了,特别伤心“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沈绾,你说你怎么那么招人恨啊你,那么多人都想害你,本郡主太难了,竟然跟着你这个情敌无辜遭殃。”
“沈绾,咱俩这样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吧,我若是侥幸大难不死,你欠我这么大的人情,以后记得对我好点啊!”
依旧将注意力放在手里的银针上,沈绾头也没抬的接过话回问:“郡主先前不是说,不用谢你,咱俩算是扯平了吗?”
“本郡主如果替你挡的只是一杯酒,自然可以扯平,可本郡主替你挡的是一条命啊,
想这么轻易的就跟本郡主扯平,你想得美,我告诉你,这一辈子你都别想跟我扯平!”
“想跟我扯不平,还是等你先活下来再说吧。”
苏梦给她用的药,药效本来就烈,加上剂量用的又多,而且现在药效已经发作,单靠银针,很难将药效完全解除。
听沈绾这么说,叶若芷整个人更不好了。
她这都造的什么孽啊,她为什么要帮这臭丫头挡酒,关键她都快死了,这丫头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指不定还在偷偷幸灾乐祸呢,毕竟自己死翘翘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而且,还能少一个跟她争抢表哥的对手,她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在府上跟表哥过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沈绾,你真的是在救我吗?不会是要害我吧?”
刚刚她明明还没有流鼻血的,好像就是在这丫头用银针扎她开始,她便流了鼻血。
回想起方才的状况,叶若芷猛的一惊,“沈绾,你个没良心的,呜呜呜,你要是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废话这么多,我倒是一点看不出来,你哪里像个濒死的人。”
能用银针解除的部分已经排解的差不多了,沈绾收起银针,非常嫌弃的向着床上的叶若芷看了眼。
收到王妃的示意,莫云上前解开绑在叶若芷身上的绳子,随即掏出一方手帕递到她面前。
“郡主,擦擦吧。”
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中,叶若芷机械般的把帕子接过来,胡乱在鼻子下擦了一把。
这一活动,她缓过了神,突然发现,自己体内那股快要把她烤熟的燥热消退了不少,好似不像先前那般难耐了。
“别说,你这丫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继续继续,你继续扎我,别停啊。”
顶着被自己擦成花猫的脸凑上去,叶若芷非常自觉的把手臂伸了出去。
“这已经是我能排解的极限了,郡主的小命肯定是保住了,但这药效,得再熬差不多三四个时辰吧,才能完全退去,
在这三四个时辰里,会有间歇性的剧烈不适,不过持续时间不会太长,忍忍就能过去。”
什么叫忍忍就过去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看着沈绾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叶若芷不由在心里嘀咕。
可考虑到现在是有求于人,她还是嘻嘻的挤出一抹笑,“我这人最怕疼了,怕是忍不过去,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啊?”
“我能帮郡主的就这么多了,如果郡主不想忍,可以找个男人帮你。”
饶有深意的把话说完,沈绾收拾了东西,起身离开,莫云紧随在后面跟了上去。
凝着主仆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的叶若芷简直气的抓狂。
她觉得自己就是闲的蛋疼,才会去帮那臭丫头解围。
那丫头推拒,八成是一早就察觉到了苏梦的别有用心,也不知道提醒她一下。
再说,那种药,就算那丫头喝了,也能找表哥给解,根本遭不了什么罪,哪像她,
孤零零一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着顺眼的小哥哥,结果还是个小姐姐。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她在这遭罪,那讨人厌的丫头却回去舒舒服服睡大觉去了。
叶若芷觉得自己好惨,但她不知道的是,
她以为回去睡大觉的沈绾,这时其实也挺惨,只不过是跟她不同的另一种惨。
如果说叶若芷是孤单的惨,那沈绾便恰恰相反,是幸福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