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沈绾在研究医术的时候,曾在一本书里看到有人对滴血验亲的说法提出了质疑。
这个质疑可以说是推翻了世人心中多少年固有的认知,出于好奇,沈绾亲自做了验证。
发现竟果然如书里所说的那般,有的人的血滴在一起能够相融,有的却不行,但是否能相融跟有无血缘根本毫无关系。
至于其中原因,书中没有说明,她目前也还未能参透。
不过,书中却分别记载了可以让血液相融或分离的药剂的制备方法,
而她,便在接过下人端来的水碗后,不经意从袖口翻出提前准备好的特制药粉,对应的撒进去。
第一碗水,不论是谁跟谁的血,滴进去都不会相融,但第二杯水则恰恰相反。
别说是穆朗中和沈嫣,便是第一滴狗血,都能跟沈嫣的融在一起。
爹爹仁慈,总是容易心软,只要有沈嫣这根筋扯着,他终归无法对柳氏母女痛下狠心。
可这一世,她注定要取那母女俩的命。
若沈嫣还是爹爹的亲生女儿,虽然爹爹会站在自己这边,但沈嫣死了,他到底还是会心痛难过。
而沈嫣,根本就不值得让爹爹为她伤心。
一百杖没用多久的时间就打完了,因为有了祁衍的特别交代,侍卫下手时自然会掌握着分寸,不会一次就将人打死。
亲眼看着柳姿姿浑身是血的被侍卫拖走,沈绾这才转向一旁的沈如海,提议道:
“刚刚匆忙间我也没来得及给祖母细看,现在该处置的都处置完了,爹爹和我一起去看看祖母吧,病的那么重,需得尽快对症治疗才好。”
“王妃说的是。”沈如海自然是答应,就这样一行人迈步往老太太的房间去。
本来着急的在房中来回踱步思量对策的柳淑珍,一听下人来报,说沈绾等人往这边来了,
她赶紧脱掉鞋子,在下人的搀扶下回到床上,盖上被子躺好。
因为太过匆忙,她的一侧衣角都还没来得及收进被子里,下人们请安的声音已然在门口响起。
“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下人俯身行礼,不知为何,随着这夫妻二人走来,周围的气氛莫名便散发出一种浓浓的压迫感。
把老太太偷摸将衣角拽进被子里的动作尽数收入眼底,沈绾唇角轻勾,迈步上前,在床前坐下。
扒了扒老太太的眼睛,沈绾按照郎中常规探病的样子,有模有样的随便看了看。
“方才在外面光线昏暗,本王妃倒是没能看得特别清楚,祖母的病情,怕是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怎么说?”沈如海接过话询问道。
“先前诊脉的时候,只觉祖母心肺和肾脏都有问题,可现在看见祖母眼眶一片青黑,只怕这问题已经严重的不能再严重了。”
听着沈绾的话,柳淑珍一阵阵的心惊,正在思量着对方要做什么时,沈绾淡淡的声音已然再度在耳畔传来。
“来人,去给本王妃拿一套银针过来。”
就知道这死丫头定然不可能安什么好心,上次是用冷水泼她,这次又想用针扎她。
柳姿姿恨不得现在就起来给沈绾一巴掌,若是只有沈家的人,她定会这么做,反正她只是晕了,这会儿又恢复过来了,不是说不过去。
但偏偏摄政王也在,她根本不敢冒险,万一露馅,她还能用孝道那些平时用来拿捏沈如海的说辞拿捏摄政王不成?
暂且不敢轻举妄动,柳淑珍只能默默等着。
她想着,若是那死丫头待会儿真把她扎疼了,她再假装是被扎清醒了,这样便可以顺理成章了。
可惜,柳淑珍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也低估了沈绾的狠戾。
这一次,沈绾可并非只是要用银针扎扎她解气而已,她要的,是让她从此永远没有再兴风作浪的机会。
没一会儿工夫,下人便按照吩咐取来了银针。
不能睁眼去看,柳淑珍只能听着窸窸窣窣的响动辨别情况,好似随时都会被扎,她紧张的手心抓了一把冷汗。
取出三根银针拿在手里,沈绾找准穴位,猛的在老太太心口的位置扎了下去。
柳淑珍吃痛想要出声,可随着沈绾用力将银针往深处扎,老太太口眼歪斜,除了能从嗓子里挤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绾也不管她,麻利的又取了几根针,快速扎到对应的穴位。
柳淑珍面上露出明显的痛苦神色,众人看的心惊胆战,但摄政王一句话都不说,谁敢随意打扰摄政王妃施针。
老太太的呼吸从急促到平稳,面上的痛苦神情也随着慢慢缓和,
直到她完全安静下来,浑浊的双眸毫无焦点的望着上方,沈绾这才收起银针。
“祖母原本身体就虚弱,就像风中残烛,偏偏方才出去又吹了冷风,导致中风,病情加重,
强弩之末,着实无力回天,本王妃尽力了,也只能勉强保祖母一命,但从此以后,祖母就只能……”
起身居高临下的向着躺在床上的老太太看去,沈绾眸光一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