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现在是觉得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吗?还是你以为坐在那个位置上,天下人便都要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你?”
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祁衍眸光忽而阴鸷的骇人,“想让别人把你放在眼里,那你自己就要有让人把你放在眼里的本事!”
平时就是不苟言笑的人,辅政的这三年来,祁衍对他一直都很严厉。
祁辰原本并不是那种非常乖巧听话的孩子,但在九皇叔面前,他始终不敢嘚瑟。
因为九皇叔这人性子暴躁,脾气也不好,才不管他皇帝的身份,一言不合真的会动手揍他。
尤其是他登基后的第一年,一来没有摸清对方的路数,二来也有些不适应,没少挨打。
不知不觉过了三年,他就那么中规中矩、按部就班的从十岁长到了十三岁。
若非阿才提醒,他甚至都想不来,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要依赖九皇叔的小孩子了。
这三年,他学到了很多东西,在阿才的鼓励下,也觉得自己能行了,因而才敢有近日的叛逆之举。
但现下与九皇叔对上,祁辰只觉所有的自信瞬间崩塌,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男人冷傲的俊脸虽然一如往常的平静,可从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质,祁辰还是可以感受到,九皇叔此时的愠怒是前所未有的盛。
说到底,祁辰也不过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少年心性,逞一时之能罢了。
骨子里,他还是害怕祁衍,对上男人阴戾的目光,祁辰背脊发寒,下意识的就把身子往后缩。
可他心里怂嘴上却不愿意认怂,而且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他觉得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撑到底了。
横竖九皇叔也不会真的把他怎样,顶多就是挨一顿打,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才死。
“朕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九皇叔的对手,朕认了,但九皇叔今日若是执意要处置阿才,那便连朕一起处置了吧!”
祁辰还是太子的时候,阿才就在他身边陪伴,皇家人情凉薄,兄弟之间也并不亲近,阿才是祁辰最好的玩伴,也是他所有心事的倾吐对象。
于祁辰而言,阿才不仅是朝夕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下人,更是他在皇宫里唯一的知己朋友。
眼看祁辰坚定的替他挡着,阿才眸底不由闪过一抹精光,又在被人察觉前很快掩去。
跪匐在地,他伸手扯了扯祁辰的裤脚,苦心劝谏道:“皇上,奴才贱命一条,不值得皇上如此相护,还请皇上莫要为了奴才顶撞摄政王。”
“你别说话!”祁辰蹙眉,回头向对方递了一个眼神,随即又转向祁衍。
“阿才有劝朕,是朕不肯听,一人做事一人当,九皇叔要打要罚便冲朕来。”
眸光深沉向着跪在地上的太监看了眼,祁衍随即收回视线落在小皇帝身上。
“你以为你能逃的掉?”看着对方那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祁衍冷声开腔,转向侍卫下令,“去把本王的软鞭拿来!”
软鞭不会伤筋动骨,但打在身上却是格外的疼,祁辰还没挨过那玩意,心里自是怕的厉害。
最关键的是,九皇叔打人实在太疼了,而且他罚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手软。
想想以前挨过的打,他都觉得身后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可现在他除了被动的等着,什么也做不了。
没一会儿的工夫,侍卫便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个盛着软鞭的木质托盘。
嘴有多硬,事到临头就有多怂,看见那能有拇指般粗细的黑色鞭子,小皇帝不由一个哆嗦,下意识就把脖子往里缩了缩。
“王爷,都是奴才的错,王爷要打就打奴才吧,陛下身子娇贵,脚上还有伤,哪里受得了如此重的惩罚。”
眼看男人拿起托盘里的鞭子,小太监赶忙跪爬过去,抱着男人的脚踝,声泪俱下的求情。
“你还没有资格让本王亲自动手。”一脚将人踢开,祁衍抬手便冲着小皇帝扬起了软鞭。
许是看他年龄大了些,最近半年左右的时间,九皇叔就很少跟他动武了,而且以往就算打他,也只是用戒尺揍他屁股。
可今天这架势,怎么有一种要把他往死里打的感觉,祁辰吓得紧紧闭上双眼,眉毛整个挤在了一起。
“子渊!”
眼看男人手里的鞭子就要落在小皇帝身上,沈绾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顿住手上的动作,祁衍抬眸看向门口走进来的娇影,嗓音低沉的开腔。
“不是说好,本王处理完政事,去寿康宫找你吗,谁让你自己过来的?”
外面哀嚎声一片,那些受刑的宫人个个被打的皮开肉绽,他到底还是怕会吓到她。
可他说话间,沈绾已经快步走到他身边,主动抓上了他的手臂,不答反问道:
“昨晚还说好早上叫我起床,陪你一起入宫呢,你不是也没叫我,就自己先走了吗?”
说着,沈绾故作不开心的噘了噘小嘴。
轻叹口气,祁衍撇嘴解释,“本王是想让你多睡会儿。”
“那我也是因为一直不见你过去,担心你,所以没忍住就过来找你了嘛。”
一边说着,沈绾一边不动声色的把男人手里的东西拿走,随手丢在了一旁。
“都快到午时了,该用午膳了,你还是什么政事急着处理的话,我可以在这等你一会儿,等你处理完,我们一起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