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木盒,看起来颇有份量。
田小姐将木盒放在琥珀手上,随后打开盒盖,示意二人看。
墨九如上前一步,发现木盒里整齐叠放着账簿,很显然这个木盒的主人,收受过田家的贿赂。
田小姐为何给她看这个木盒,这个木盒的主人又是谁?
墨九如好奇的拿起一本翻看,随后渐渐瞪大眼睛。
“元康年份,宣文帝。这是给先帝的贿赂??”墨九如觉得难以置信。
田小姐点点头,随后指向身后整整一面墙的木架,开口道:“这里都是给先帝的供奉,其中最多的,便是先帝喜欢的金龙珠。其余珠宝财帛,也不计其数。”
说到这里,田小姐笑了下:“小到明州下属村县的县令,大到京城一国首辅,乃至先帝和各宫妃嫔,哪一个没有收过明州盐商的好处?本就是从上到下都在贪,单凭小小的你们,又如何能翻案?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当年沈廷恩便是不懂这个道理,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
“混账!”孤城忍不住,用力击打那一面墙的书架,哗啦啦啦木匣子掉了一地。
田小姐只是稍作避让,没有任何受到惊吓的模样。
墨九如见状连忙安抚:“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合着他们上下勾结,全是贪官,唯有我祖父一人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可以涤清盐场,为百姓谋福祉。到头来,让他巡盐的人,才是从盐商这里获利最大的人。他根本从一开始,就是先帝用来敲打盐商的棋子而已!一身肝胆,满心赤诚,全被利用!全都被利用了啊!”
孤城双手发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墨九如有心想劝,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因为她知道,孤城的揣测,极有可能是真相。
或许那几年,明州上贡的东西少了,给京城各地官员的好处也少了。
所以朝廷便选出一个巡盐御史,来给明州盐商施压。
朝廷的意图不在于彻查,只是想借巡盐之名,提醒盐商,该上贡了。
墨九如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这桩冤案,简直犹如五岳压顶,根本翻不过去。
一旁的田小姐感慨道:“原来你是沈家的幸存者。先帝下旨对沈家抄家灭三族。真没想到,沈家竟然还有后人留存于世。孤城大人……或者,我该叫你沈公子,沈公子,听我一句劝,放下过往,过自己的日子吧。”
墨九如看得出来,田小姐是好心。
可她也看得出来,孤城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果不其然,孤城冷声道:“我一定要为沈家翻案,倘若不能翻案,我便颠覆朝纲,让整个东陵,翻天覆地!”
墨九如不知说什么好,不过她并没有怀疑孤城的能力。
旁的不说,就说他易容的能力,怕是天下间,无出其右。
他杀了陛下,再取而代之,也不是很难。
想到这里,墨九如不免有些担忧。
如今东陵外战频频,若是再起内乱,恐怕国将不国。
而且重要的是,白凤眠还征战在外,倘若东陵内部乱了,那后续的补给必然耽搁。
前线战事,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墨九如看向孤城,开口道:“你先冷静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虽然状告朝廷很难,可也未必不能成事。要知道,这天下,终究是百姓的天下。不是一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