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没挣脱开,腰身被青朔牢牢箍在怀里,只能僵持着保持姿势,没回话也没反抗。
腰间的手渐渐加紧力道,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慢慢响起,“阿谨为什么不说话?莫不是在心虚?”
宋谨深深吐出一口气,用尽全力把腰间的手给掰开,站起身目视前方,“青朔,比起你现在,我还是更喜欢在湘芜的时候。”
宋谨不等青朔回话,抬起步子匆匆离开了房间。
从青朔给他戴上脚链起,青朔给他的感觉就是越来越想掌控他。
宋谨极其不喜欢青朔这样的做法,在他身边待的时间稍微久一些,一股窒息感和黑暗笼罩在心头。
【这种就叫控制欲,宿主以后完蛋了。】炮灰系统叹了口气,望着那80%的爱意值,很是无奈。
青朔和谢寒秋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都想掌控着宋谨的一切。
人,身心,生活。
一点点浸透进去,让宋谨永远也离不开他。
可人是一个情感动物,当一切都太满时,必定会物极必反。
黄沙一望无际,干裂的风吹来刺人的沙子。
启程来歌舟,冬至没有跟来。
来的都是残月宫得力的干将,大多数宋谨都不认识。
大概就只认识念微,念微是一个女人,从小就跟在青朔身边。
宋谨站在围栏前,裹紧身上的披风,微眯眼望着远方。
「人心中为什么会生出这么病态的想法?这样做的话,长时间下去,得到的只是一个没有情绪的人偶罢了。」
宋谨不是很理解这种行为,在他看来,两个人在一起总得有自己的空余时间。
而不是时时刻刻腻在一起,想方设法的去掌控着一个人的全部。
炮灰系统耳朵立了起来,【宿主,很多人都有这种心理。主要是要靠自己控制,看宿主能不能让青朔控制好情绪这些了。】
宋谨仰头看向天际,湛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
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会有攻略这种任务呢?这种任务不适合我。」
既然没有安稳日子可过,忙碌奔波在各个任务之间。
他还是喜欢身有武力,一刀砍下利落干净。
【可宿主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会不开心,你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了?】炮灰系统表示很震惊,检查到那些心里话的时候,差点从桌子上摔下来。
宋谨双手撑在围栏上,一手支着下巴,「可我需要自保的能力,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等死。」
炮灰系统的胡子抖动了几下,【是是,宿主说的对。】
“你去告诉他,可以继续赶路了。”宋谨从远处收回目光,率先往下走去。
念微则是微微委身,转身进了厢房内。
没等她进去,青朔面色寡淡地走了出来,“稍信告诉风尽,在歌舟皇城找个住的地方。”
“是,主子。”念微敛眉应下,跟在青朔身后。
经过昨晚的动静,客栈一楼并没有什么人在。
宋谨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跨出了大门。
而青朔则是微微侧头,不咸不淡看了一眼念微。
念微往旁边错开身子,消失在眼前。
——
“念微呢?”宋谨挺直腰背,握紧驼绳偏头看向青朔。
“念微有事情要去做,她会跟上来的。”青朔目视前方,明明很是颠簸,但在他身上看出了几分悠闲的意味。
宋谨移开视线,拢了一下耳边的纱巾,把脸完完全全遮挡了起来。
“阿谨很关心她?”青朔的声音不温不怒,尾音被风沙吹散,听不太清晰。
“什么?”宋谨动作停顿了一下,侧首看向他。
青朔驱使骆驼靠近,两条腿相隔,青朔有意无意去摩擦着他的腿,“我说阿谨如今关心起一个外人,也不曾关心关心你自己,你还没修养好就赶路。你这么快去歌舟,想做什么?”
宋谨笑容淡然,“青朔,我还没进到歌舟地界,就有人买杀手来杀我,不让我回去歌舟。”
他轻笑一声,嗓音和话语消失在黄沙里,让那些风沙都停滞了一瞬,“我总要找到这幕后的人,报仇雪恨啊。”
只要回到歌舟,记忆回笼,一切事情都会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包括原主为什么要去皓月?又为什么在湘芜地界被皓月的死士追杀?
青朔手上倒是有封密信,但是需要代价。
宋谨也就没有去问对方要信来追查,但凡是存在过,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又何必急于一时半刻?
青朔眸色微眯,望向前方影影绰绰的山岭,“阿谨如今是彻底露出獠牙来了,可就算如此,你也未曾在我面前吐露分毫。”
青朔再度看向他,这次直接越过去坐在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就被对方搂在怀里,背部贴上胸腔,那股窒息感又笼罩在周身。
呼吸混杂着风声落在耳畔,“阿谨,你在提防我?为何?”
宋谨身体不自觉紧绷起来,望着前方有些无措,抿了抿唇,道:“没有提防你,只是有些事情还不能让你知道。”
“在残月宫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就认识我。你很害怕我,同时又带着深沉的恨意。”青朔自嘲一声。
带着一股坚决和疯魔,左手搭上肩,“可是你自己先出现的,也是你自己想和我有什么关系。”
泛凉的手指轻轻掐指脖子,宋谨打了个冷颤,低沉而温柔的话带着杀意,“苗疆向来都是情种,我在你体内种了情蛊。如果你胆敢抛弃我,即使是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突然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宋谨豁然扭头,不可置信道:“情蛊?”
青朔弯唇,在那张颤抖的唇瓣上蜻蜓点水般,“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对你改变态度?如果不是如此,你又如何能活到现在?”
宋谨因震惊而脸色巨变,双眼有一刹那的失真,脑瓜子里嗡嗡地响个不停。
“青朔,你大抵是疯了!”难怪他问是什么蛊时,对方从来不会说半句,还会给他喝下那如同血水一样的蛊药。
“所以那红色的,根本就不是蛊药是吗?”纤细的指头掐进肉里,质问道。
“那是每日取出的心头血。”青朔盯着他,眸光幽深,淡然道:“阿谨为何露出这样的神色来?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晶莹剔透的眼泪瞬间溢出眼眶,宋谨拉紧手上的驼绳,“原来我允许你的靠近和亲昵,只是因为你在我体内种的情蛊。”
宋谨面色冷峻,侧脸冷漠疏离,“比起你用这种手段,我更喜欢按部就班的来。”
“可阿谨说,你不喜欢男人,那我就只好用些手段了。”青朔覆上他的手,短暂停歇的路程又重新启动起来。
宋谨冷笑一声,“可你也说过,你不喜欢男人。”
“我是不喜欢男人,可我喜欢你。”青朔胡乱地帮他擦眼泪,带着一丝懊恼道:
“如今把这件事情捅破了,你也别像今天这样冷落我了,我不喜欢你冷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