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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党梓锵一把抱住安然的大腿,四岁的他已经展露了他身高的优势。
“你好呀!”安然不喜欢小孩,但是却一点不影响她对小孩子的吸引力。
他亲昵的拉着安然的手,一点也没在意何续然的心情。
“舅妈,今天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我想问问你,今天我是否有幸坐在你的旁边?”小家伙虽然没在国内长大,但是中文很流畅。
安然蹲下,与他齐平,“那我有没有这样的荣幸呢?”
党梓锵用力的点了点头。
何亦然主张三语教育,所以小家伙的英文跟法语也很流利。
“我们一起帮忙吧。”他拉着安然的手向厨房走去。
“妈,蒋姨。”
“回来啦。这个点,路上应该不堵吧。”
“是啊,就几辆车,反倒不习惯了。”安然摘下围巾,“有什么要帮忙吗?”
“也没什么了,你把续然爱吃的几个菜炒一下吧。上次来说都没你做的好吃。”
“他倒是越来越挑剔了,安然你可不能太宠他。”
安然笑着,刚想接话,就听到何续然的声音:“蒋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破坏我们的感情呢。”
“舅舅!”
何续然捏捏党梓锵的脸,“乖!”
吃完晚饭,安然跟何亦然两人合力把锅碗瓢盆都洗了。中间,两位已婚青年男士也发挥了绅士精神帮了不少忙。
春晚在他们忙碌中开始了。
安然跟何续然在楼上的房间给二老打了视频电话拜年,看到二老在家凄清的画面,眼泪有些不受控,匆忙的挂了电话。
何续然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了好一会儿,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安然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些。
待眼泪蒸发,眼眶不再那么明显红肿后,两人才下楼。
两人坐在沙发时,一个小品刚结束。
党梓锵挪到安然身边,小手抓住安然的手。
看了一会儿,晏清然突然说道:“安然,今天难得人这么齐,要不你们今晚也别回去了,住在这边吧。”
何续然将剥好的橘子放在安然空闲的另一只手上,“妈,我们换洗的衣服都没带,下次吧。”
“我们有呀!”何亦然附和道:“你可以穿党建的,安然嘛,我们身材差不多,可以分享的。”说这话时一脸的奸诈。
安然见情形也不好意思拒绝,便说道:“可以呀!”
除了何续然,其他人都露出满意的神情。安然没敢去看他,因为答应他会早些回去。现在却回不去了。
安然如坐针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党梓锵躺在安然身上睡着了,何亦然轻柔的将他抱走;爸妈也因为困了,回房睡觉,走的时候还不忘碎碎念:“待会儿起来,一起去放鞭炮,孩子们难得回来一趟。”
人都走完了,安然才小声说道:“对不起。”她伸手抓住何续然的衣角。
“想好怎么补偿我吧。”
“你不生气?”
“我的安然这么孝顺,怎么好意思生气呢。”他揽住安然的腰,一只手抓住安然的手,大拇指在她的虎口摩挲,安然觉得很心安。竟有了一丝睡意。
他知道安然有守岁的习惯,说道:“睡吧,到时间叫你。”
安然靠在他身上,意识渐渐模糊。
等她醒来,何亦然同党建也在。两个人坐的隔着些距离,安然困惑。
何续然低沉而温暖的声音把她的思绪带到了他身上,“醒啦。”如果没有别人,她很想抱抱她的何先生。
“缓一缓,我们要去放烟花了。”
安然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回身抱住了何续然。
“我去把梓锵叫醒。”说着,党建也跟着何亦然走了。可能是被两人腻歪的样子吓到。
何续然脱掉安然脚上的拖鞋,把她横抱起来。安然像个小孩子般窝在何续然怀里。
本就在同睡神抗争的安然因为环境更加舒适,又忍不住闭上了眼。
何续然一边亲她一边说:“上楼睡吧。今年我来点香。”
其实,何续然家没有焚香的习惯。只是,之前一次闲聊中,安然说起过,没曾想,他就这么记住并且实践了。
安然的这个习惯是跟奶奶学的。奶奶在世时,每年新年的十二点都会点上座香为家人祈福。奶奶走后,安然沿袭了这个习惯。
说她迷信也好,思想封建也好,至少让她有些寄托。
安然环住何续然的脖子,在他下巴下蹭了蹭,强迫自己恢复了意识。
当电视开始倒计时,安然走到庭院,点上了座香。
何续然站在门口。
“续然,新年快乐!”
何续然没说话,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安然在心里默念,何先生,谢谢你。她知道他会感应到的。
“现在有这个习惯的年轻人不多啊!”何庚年走到安然身边说完这句话就背着手走了。晏清然跟在何庚年身后对安然他们招手。
一件外衣的重量传来,安然才回过神。
何续然帮安然穿好外套才把自己的扣好,“走吧。”
党梓锵跑来,抓着安然的手晃荡着,说:“舅妈,我给你放烟花看,好不好?”
安然忍不住捏捏小家伙肉嘟嘟的脸蛋,笑着说:“好。”
放烟花的地方离的不远,步行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党梓锵牵着安然的手,何续然同亦然和党建跟在身后。
已经有一簇又一簇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小家伙按耐不住,已经跑了起来。
安然仰着头看着被烟花照亮的天空,露出了微笑。
“冷不冷?”何续然的声音在喧闹的环境中显得不真实。
“已经好久没看见烟花了。”
“你要不要试试?”何续然鼓励她。
安然摇摇头,自从十岁那年的“烟花事件”,她看到烟花会躲远。
而所谓的“烟花事件”其实就是,烟花从天空降落时刚好落到安然身上,然后引燃了外套,但好在,周围的人及时将它扑灭,但阴影还是在了。
又是十岁?对安然而言,似乎是一个不幸的一年,从头至尾的不幸。
何续然把她抱进他的怀里,用他的外套裹住她,抓着她的手:“应该给你换个厚点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