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在在生意上已经逐渐可以独当一面,元兰反倒闲下来了,在家中属实无聊,决定去找点乐子。
临出门前,夙离跟上来。
元兰一根指头将小家伙推回去,看了眼萧明,这两日,裴今时教导夙离功夫的同时,萧明也跟着凑热闹。
他手上功夫和裴今时肯定是无法相比,但学识却也非常渊博,他自告奋勇教导夙离。
因此就算裴今时不在,夙离也别想偷懒。
“你在家里好好认字,娘亲要出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夙离满脸不情愿。
元兰就道:“你乖乖的,我给你带糖葫芦回来。”
这下夙离听话了。
小家伙除了爱吃肉以外,最爱吃的就是甜食,什么瓜果蜜饯,尤其是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他的最爱。
不过考虑到孩子长虫牙,元兰从来不许他多吃。
因此每次能吃上糖葫芦,夙离都格外珍惜。
元兰去看了两个试图炸掉他们矿洞的匪徒。
这两人被关在柴房,捆的跟个粽子似的,每天也不给食物,只给一些水。
活着就行。
过去这么久,两人都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软趴趴的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屋顶。
房门打开的声音都没能让两人看过来一眼。
这里是柴房,每日都有许多人进进出出,送柴火,抱柴火,反正没人看他们一眼。
一开始他们还试图谩骂,用最恶毒的语言激怒他们,哪怕把他们两个杀了也行。
可惜,没人上当。
所有人都不理会他们,好似他们不存在似的。
而且这柴房里有两根柱子,分别左右各一根,两人就被一根绳子捆在柱子上。
即便是像蚕蛹一样,也根本没法靠近彼此。
而且他们口中还塞着布,连咬舌自尽也做不到。
每天喝水都是别人喂。
当然,不要指望村民们对他们能有什么怜惜之意,每次喂水都要弄湿了衣衫。
年节最冷的那几日,他们每日都在被冻醒中度过。
元兰过去踢了他们一脚,“还不想说吗?”
两人抬头看她,眼睛里爆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
“呜呜……”
元兰扯掉男人口中的布,“最好不要试图自杀,毕竟我可以在一秒钟内卸掉你的下巴。”
男人整天含着这块布,感觉下巴一阵酸痛麻木,都快忘记了如何说话。
“说吧。”
元兰随手将布扔在一边。
男人稍一犹豫,元兰二话不说一拳头锤下来,直接打在了男人的鼻梁上。
鼻梁倒是没断,但是那一阵难以忍耐的酸楚席卷了他,眼泪瞬间从眼眶冒出。
“我说,我说!”
他现在浑身没力气,饿的感觉自己都快昏过去了,根本就承受不住她的殴打。
“是,城主派我们来的……”
元兰冷哼一声,站起身,转身离开了柴房。
身后传来男人的嘶吼。
“你们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元兰大步离开,回到家,萧明正在给夙离念书,夙离摇晃着小脑袋跟着读。
看到元兰,萧明就给夙离留下一篇任务,让小家伙进屋里去读,他和元兰在院子里说话。
“问出来了?”
元兰并不惊讶他猜到自己去干嘛了,淡淡道:“问出来了,是城主干的。”
这反应不太对劲。
萧明拧眉:“以你的脾气,现在不是应该找上门去,将对方臭骂一顿吗?”
“有什么好骂的,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况且那两个人也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现在我们要是找上门去,有害无益。”
萧明听着听着,不对劲了。
她若是第一次知道,即便不打算找上门去,也不可能如此冷静,“你莫不是早就知晓了?”
元兰沉默。
萧明本就聪慧,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一切:“不仅是你,裴今时也早就猜到了吧。”
“我猜到什么了?”
裴今时恰好踏进院门,元兰朝他看过去一眼,果断开溜。
“我去看看夙离。”
她溜之大吉了,裴今时独自面对眼神哀怨的萧明。
“你们两个有小秘密,却还不肯告诉我。”
“秘密?”
“休要装傻!”
萧明脑门直跳,纯纯被气的,“我以为,一路行来经历过那么多坎坷艰辛,你们拿我当自己人,如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裴今时何等聪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他怒气冲冲,转身便要离开,连忙将人拦住。
“多大点事,至于生气吗?”
“当然至于了!”
萧明是越想越气,总觉得这两人有了小秘密,将他排除在外,这种感觉非常难受。
裴今时正色道:“我们并非是有心瞒着你,只是此时说与不说,都没有太大区别,我们又不能真的找幕后主使去算账,除非要将谈好的一切合作接受。”
可这样一来,损失太大。
告诉萧明,也只会让他为此事生气恼恨。
萧明拧眉,“那你们也不能就瞒着我一个人呐。”
“下不为例。”
萧明瞧着裴今时真诚的脸色,心中的不满渐消,又警告道:“你可要记住你今日的话。”
“一定。”
两人这就算冰释前嫌。
元兰从窗户偷偷看过去,不如笑着摇摇头。
她也开始跟着夙离练字。
她写的字不算丑,但也绝对称不上好看,在现代用钢笔习惯了,忽然握上这软趴趴的毛笔,总有种无处着力的感觉。
好在有裴今时在旁监督。
毕竟母子两个都是首次,因此他们就从横开始学。
“不要小瞧这一横,很多字里它都是支撑的股价,只有这些细枝末节练好了,这字也就好看了。”
裴今时手执毛笔,轻轻松松写下一横,极简单的一笔,却也极其好看。
元兰不由夸赞:“厉害。”
裴今时将毛笔递给她,元兰握着笔自信满满写下去。
这一横真的就是一横。
并没有所谓的龙飞凤舞,甚至连秀气都称不上,这一笔可以说丑的极其别致。
元兰自己看了都不喜欢。
唯独无脑吹夙离拍着小手,“娘亲写的真好!”
元兰一脸无语。
“也就你能夸的出来,这和他写的差远了。”
夙离认真打量宣纸上的那一横,半晌郑重其事的道:“我还是觉得娘亲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