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到哪儿啊?”
元兰被她一个劲地推诿着,才想起自己这手上的饭压根没有去路。
“出门左拐的地牢里,别磨磨唧唧的,说多错多。”
厨娘的心情看着很是急躁,对此能不沾边就不沾边。
“我知道了,会给你送过去的。”
元兰继续夹着嗓子,支支吾吾地答应了。
直觉告诉她,这地牢里面关着的是个非同一般的人。
她端着饭菜,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地牢。
此处远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
地牢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进,要穿过层层暗道,虽说不是迷宫,并不考验人,凭借她的眼力和记路的本事找到也是轻而易举,可她还是被这么绕来绕去的路给折腾到了。
她来到地牢,此处烛光微弱,而且很是阴冷。
“这里被关着的人,竟然没得风湿,也是挺厉害的。”
元兰发自内心地感慨后,开始观察四周。
这里都是用大理石建造的,想必很费人力财力,而且看这四周的洁净程度,应当还是常常有人来打扫,所以能初步判断,这里的主人有钱有权。
她又走了几步,见到了地牢里被关着的人。
此处没有天光,令人分不清今夕何夕,他被关在里头,听到脚步声已经司空见惯,连头也没转一下。
“现在几时了?”
他沉沉开口,令元兰心口一惊。
“萧明?”
她不可思议地放下饭菜,离他又近了几分。
萧明听到熟悉的声音,惊讶不已,瞬间坐起来,发现真的是元兰,脸上露出难以名状的震惊。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此事不宜细说,外面人多,等我明日晚上来救你,这是饭菜,你先吃着。”
她确定萧明的位置过后,只有欣喜,但也因此而被冲昏了些许头脑,不如身旁人理智。
萧明被饿极了,拿出了一块馒头啃起来,拦住了元兰起身的动作,“不可,你不要来救我。”
见他拒绝,元兰纳闷,追问他,“为何不可?”
“我被下了药,无法离开,这里的掌权者是秋月堂大长老,来逼供我知道的一个秘密,一时半会不会死。所以你放心,即便是不救我,也没事的。”
元兰透过他,看到了他眼里的坚决,尽量让自己平复心情。
“那他要知道你的秘密,是大长老和你的私事,还是事关整个秋月堂?”
她知晓萧明不愿意说,便没打算问具体。
他眼眸微微闪动,回答了她一句话,“是大长老自己的事,和秋月堂其他人无关。”
闻言,元兰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深深感慨看来人知道的太多也不太好。
她有些踌躇,面对带不走的人和不知名的地方,有些不知去向。
他从腰间摘下来了一个令牌,隔着围栏塞给了元兰。
“这是何物?”
她茫然地接过了令牌,询问道。
“去找秋月堂掌权者。”
萧明话音刚落,不等元兰继续询问,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她心中警铃大作,动作迅速,把令牌塞好,端起饭菜就迅速离开。
她溜出了院子,借着月光,仔细端详萧明给她的这个令牌。
它做工精致,但并不陈旧,上面用上好的工艺篆刻了图案,不过她看不真切,还坠着流苏,平时没在萧明身上见到过。
她懵懵然地把令牌塞到身上,回到了院子里。
只见里头烛光大亮,小七已经苏醒,马武还在一旁守着他。
“他的确是中毒了,不过好在只吃了一口,毒性不重,已经解了。”
马武跟元兰说着小七前面受到的遭遇。
她微微颔首,表示懂得,坐在他身前,发现小七比自己刚带回来时眼里多了些防备,应当是清醒之后反应过来了,元兰不是自己人。
不过她却毫不在意,云淡风轻地问他。
“秋月堂掌权者在哪?”
小七闻言,头摇的像拨浪鼓,“不知道。”
元兰也不怕他这么说,拿出来了萧明给自己的令牌,淡声问他。
“那这个呢?你总该知道了。”
小七看到令牌,大吃一惊,再抬眼见元兰时,眼里多了几分尊敬,也立刻面不改色的改了口。
“秋月堂本部就在附近山林之中。”
“我要去找。”
她立刻起身,回想着附近山林的情形。
他们所在的这座城四面环山,是名副其实的不毛之地,交通也闭塞,如果单纯只凭借“山林”这一特征,不太好找。
不过她已经决心出发,便立刻想方设法着手安排自己接下来的事。
她找到了白梅,见她还在忙碌着绣品,便笑眯眯地坐下了。
“二婶,我最近有点事,要离开几天,你这几天好好待在家,照顾白梅和孩子们,好不好?”
白梅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放下手里的东西,胆战心惊地问她。
“可是出了什么事?兰兰,如果有事的话你可千万不要瞒着我,我们不是已经被流放了吗?现在这样是要去哪呀?”
她连续抛出来了好几个问题,元兰都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二婶,我只是临时有事,虽然我们被流放了,但我没想着出城的,过几天肯定回来,就这么定了啊,你别太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她三言两语就搪塞了元兰。
“你这孩子,分明都已经是当娘的人了,还如此说走就走,稳重些啊!早点回来,不管去哪,路上都务必要注意安全!”
白梅嗔怪着她,可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答应。
元兰连连答应白梅的嘱咐的同时,去收拾包袱准备出发。
见她要自己走,小七坐不住了,立刻从床榻上爬起来,穿好了衣服,眼里多了些警觉,对她半是提醒地开口道。
“你如果要去寻找秋月堂本部,就必须带着我,只有我知道,否则山林那么茂密,你不仅找不到路,还可能遇到危险,或是被他们的人察觉,到时候你就碰上麻烦了。”
瞧着小七说的认真,不是危言耸听,元兰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无奈地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