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人没正式见过几次,但经历过上次县令一事,也能姑且算得上是生死之交,至少在萧明单方面来说,和元兰已经不止是普普通通萍水相逢的关系了。
而元兰似乎也是这么觉得,和他拌嘴已是常事,分明没认识多久,但二人目光交汇时,瞧着却像是多年好友,对彼此很是熟悉。
“你又来了?没完没了。”
元兰嘴上不留情面,心下却不觉得奇怪,可也要感慨这人的执念当真不是一般的重。
“姑娘上次在临县,说解决掉县令,便是我能拿出的诚意,不知道这话还算数吗?”
听他旧事重提,元兰心下微微一动,眼波流转,对上了萧明认真的眼,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夙离,去找二奶奶吃药,娘亲这里有点事。”
她摸了一把自己身下的小萝卜头,去把他支走。
夙离遥遥地看着萧明,欲言又止,碍于娘亲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让他不得不点头。
“这是你的孩子?没有生父?倒是头一次见,挺可爱的。”
萧明双手抱胸,看着夙离白皙的脸蛋,直让人忍不住上前去摸一把。
他看着很喜欢小孩,不过元兰却只当做没看到,冷淡地应了声,提醒他。
“言归正传。”
“我是来问,既然诚意有效,要不要跟我结盟?”
他果然还是说出了元兰想象中的话。
“答应你的事我从不反悔,结盟而已,当然可以。”
元兰觉得事已至此,答应也不是不行。
萧明连连点头,对她感慨。
“你想通了就好,已经可以退让一步,不必在心里筑起高高的城墙,把人拦在外面。”
元兰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不着痕迹地把二人之间的话题又拉回来,面无表情的开口询问。
“既然结盟,需要我做些什么?”
萧明深深瞧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不减。
“现在不必做什么,不过你答应了,我也就放心很多,你等着我的消息就好。”
萧明达成所愿,便转身离开。
元兰坐在板凳上,屁股还没热,便又瞧见了王员外踉踉跄跄走进来的身影。
“怎么?这次不派人来找我了?高贵如王员外,也要亲自来找我吗?”
元兰见他的出现,冷声出言讽刺。
“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如果再来派人接你,你是一定不会过去的,给我解药。”
王员外别别扭扭地说着请求的话,他平日里的身段让他没法做到义正言辞的求着元兰。
她摇了摇头,见对方没有一丝诚意,不打算给。
她从袖口里拿出来了解药,只见王员外眼前一亮,如同恶狗扑食似的要凑上来,她在关键时刻把药拿走,让他想要又得不到,狠狠发狂。
“我是个有诚信的人,即便你被下毒并非你所愿,可也是你自作自受,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也不想给,那这解药自然也没有。”
她冷冷出声,眼里没有分毫感情,像个不听解释的生意人。
王员外意识到她是真心实意的不想给,瞬间慌张起来,跪地求饶,连连磕头。
“我也是无辜的,如果我说出来了幕后主使,我也还是会没命,我也被逼,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发誓,以后一定唯你是从,绝对不再心怀诡计!”
他的话说的那么认真,可元兰心里却愈发的冷。
她门儿清,懂得这些话是嘴巴张口闭口就能说出来的,还要浪费她一颗解药,她又不是女菩萨。
她转过身去,不再听他的空话。
“你这些保证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用处,自生自灭吧。”
王员外闻言,哀嚎声更大,像极了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求求你了,我如果没有解药是会死的,我知道你最是好心,也不打算让我就这么死了对吗?”
他抹了一把眼泪,瞧着很是可怜。
元兰仍旧不为所动。
刘大盈路过了元兰的院子,便听到了里头传来了这样的动静。
“这不是王员外?好家伙。”
能听到平时高高在上的人这么凄楚的求着元兰,对他而言不亚于瞧见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趴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对话,渐渐品出来了事情的原委。
合计着元兰就这么厉害,竟然能给王员外下毒?
里面的王员外已经因为元兰的一直不答应而神志不清,抱着她的大腿,声音听着很是凄楚哀怨,又灵光一现,想到了饮鸩止渴的办法。
“元兰,你不是说要讲求诚意吗?我可以啊。不如这样,我们交换,如何?”
元兰垂眸,见他渐渐开窍,询问他。
“怎么个交换法?”
“我在城里有好些个商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名下的铺子以后专用你的酒,正好,你的酒也在城里卖的很热,如果你愿意的话,达成合作之后双赢,我也只要一颗解药。”
元兰想到了婉娘丈夫的酒楼。
现在她的酒在城里仅此一家,供不应求,而王员外的铺子很多,如果在他那儿也用上,兴许能够遍地开花,赚的更多。
只是对方心思不轨,到底能不能相信,还要另说。
“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答应我吧!”
王员外继续扯着元兰的衣角,就差为她磕头了。
元兰看着他卑微的样子,纠结过后,又衡量了一番,觉得自己算不得吃亏,也就同意了。
她拿出来了解药,递给了王员外一颗。
后者像得了骨头的狗似的,对她连连道谢,眼里露出垂涎。
待他走后,马武适时上前。
“我已经在四周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柳樱樱下落,应该彻底让她跑了。”
他有些遗憾,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让柳樱樱在眼皮子底下跑了,还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但元兰却不在乎,甚至还能宽慰他。
“如果她真走了也好,如果她对我们念念不忘,也还是会回来的。”
马武点点头,觉得言之有理,想到柳樱樱做的那些事,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耸了耸肩,十分抗拒。
“走了好啊,那她还是别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