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正好,这些日子天气都晴的很。
元兰算计着日子,距离上一次给王员外解药,又过了七日。
她没等王员外找人来请她,便自己先行过去。
虽然王员外这毒药发作时只有一日,且元兰也及时给了他药。
可他却还是因为毒药无解,而惶惶不可终日地躺在床榻上,像是害了心里病,在不作恶时,脸色都不大好看。
见元兰过来,他一个激灵,从床榻上滚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元兰,把想说的话统统咽了下去。
“你又来做什么?”
他表情防备地看着她,俨然已经对她心生戒备。
然而元兰却若无其事,寻了个凳子,不等他同意,便直接在他面前坐下,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开口。
“没什么,来看看员外的身体如何,还有三日,就又要毒性大发,我上次跟你说的,你可还记得?”
王员外闻言,十日前的回忆顿时排山倒海地涌上来,看了一眼元兰,欲言又止。
“快说,难不成你不想要解药了?”
她眼神忽然变得狠辣凌厉。
“是幕后的那个人,那人下了命令,要你和你身边人的命,所以……”
元兰神色一凛,立刻会意,不等他说完,便起身撂下了解药,径直离开了此处。
王员外像得了救命稻草似的,抓紧拿到解药。
其实这一消息对于她来说,用处并不大,至多也只是印证心底的猜测而已。
她现在要做的是研究出来那幕后之人是谁。
元兰揣着心事,回到了家,刚一进院子,便闻到了空气中有的陌生的香味。
她看了一眼柳樱樱所在的房屋,大门紧闭,猜到有人来见了她。
想到王员外的话,元兰便立刻感到阵阵恶寒。
她推开了柳樱樱的房门,发现她正坐在里面摆弄绣花针,神色泫然欲泣,像受了莫大委屈。
自从她美名其曰养伤以来,一直如此,元兰也懒得关切她。
她见到元兰过来,连头都不抬一下。
“我是来问你,黑衣人交代给你的任务是什么?你最好不要对我隐瞒,有事说事。”
她冷哼了一声,看着柳樱樱。
对方仍是没抬头,但却接了元兰的话,直言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回避的意思明显,瞧着像元兰一个人对她纠结。
她也毫不客气,直接一脚踩上柳樱樱的脚,见对方没反应她又用了十成力。
“啊……”
柳樱樱因为疼痛难忍,咬着嘴唇,眼里有眼泪在打转,瞧着像大家闺秀受到了欺负,可怜至极。
“我劝你不要跟我耍花招,有事说事。”
她继续咬牙切齿,对柳樱樱厉声警告,显然已经失去耐心。
“我说,我说。”
她哭着开口,已经因为疼痛导致字不成句。
见她松口,元兰才把脚从她脚上拿开,等待她和盘托出。
“那人给了我毒,要我把毒下给你,可是一直没来得及。”
她一边哭的梨花带雨,一边和元兰说出这些。
可她一点也不心软,反而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活该”二字。
“毒呢?”
她冷冷追问。
柳樱樱见她问的紧,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从袖子里拿出来了用牛皮纸包好的粉末。
元兰直接将其拿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再把它重新包好,准备带走研究。
见柳樱樱眼珠子转了转,便猜测她不怀好意,元兰冷哼了一声,威胁她。
“这件事你必须保密,否则到时候你会后悔。”
她被元兰说的打了个寒颤,心里感到害怕,可也没说什么。
次日晌午元兰再出门时,便感觉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尤其是跟她没什么来往的王家人,更是对她有种难以名状的嫌弃,可当她望去,他们又迅速收回了目光,还有些忌惮。
即便从前她“作恶多端”,那些人也基本不大在乎。
她觉得奇怪,忍了又忍,直至见到马武,才无心开口。
“怎么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我今天也没怎么穿难看的衣服吧?”
她透过反光的水池看了自己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马武对她欲言又止,沉吟了一瞬后,把原因说给了她听。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刘大盈散布谣言,说你最近攀上了王员外,要给人当外室,我气的不得了,跟好几个人说了没有这回事,可他们也都半信半疑的。”
元兰听到这番话,心底感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炸了一下,又觉得更多的是无语凝噎。
“好个刘大盈,什么话都往外说。”
元兰气急,咒骂了他一句,找出来刘大盈的欠条,往马武手里一塞。
“你去拿着欠条,找刘大盈要钱,要来的钱咱俩一人一半。”
马武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干劲儿,闯进刘家,找到了刘大盈。
“这是你的欠条,我今儿个是来要钱的,二十两银子,攒够了吗?没攒够还一张嘴胡言乱语,招摇撞骗,说得旁人都信以为真。”
刘大盈见马武又为了元兰来仗势欺人,便觉得十分不公,反驳他。
“这欠条上可没规定今天还钱,我们一家人做苦力,一个月都赚不到一两白银,这钱我是还不上了,你明摆着就是为了元兰来故意找茬的!”
刘大盈指责着他,他的话也瞬间激怒了马武。
他本就是解差,高人一等,见状,也毫不客气,直接上手拿走他所有钱财,刘宏逸和刘老夫人听到了这动静,也不敢拦着。
“你们家一共划拉出来了二两银子,刘大盈,你还欠十八两,给我记好了。”
马武话落后,便要转身离去。
刘大盈被就这么拿走了仅存的钱,又气又急,追着马武到了门口,发现了站在门外看热闹的元兰,怒意更重。
“元兰,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你竟算计着坑我们家的钱!说你跟王员外苟且,都是轻的!”
他指着元兰的鼻子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元兰看他气急败坏,也不以为意。
左右他越是如此,别人就越是知道他说的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