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兰兰,你会女红吗?”
白梅担忧地看着她,似乎有些对她的能力不大相信。
她沉吟几秒,回答她,“我试试吧。”
自从有了白梅,夙离的衣服即便是有需要缝缝补补的地方,也完全不需要自己来,她已经许久没有做过女红,准确来说,是压根不精通。
她拿起针线,试了一下,却发现这绣工只是看着简单,实则却难的不得了。
她的两只手像刚认识一般,互相不配合,连顺利的缝针都没办法做到,而且阵脚扭扭曲曲,像极了爬行的毛毛虫,不出一会儿,手也被针扎了好几道。
“平日里我瞧着你干活还挺有力气的,怎么到了女儿家的事上,就笨手笨脚到了这个程度?”
白梅轻声笑着,意味调侃。
元兰瘪了瘪嘴,早前就知道白梅能够把东西绣的栩栩如生,已经很了不起,现在更知道,她真的很厉害。
“那是因为平日里有二婶在,哪里用得到我?”
她故意撒娇,把被针扎的手笑着在白梅面前摆了一摆,看了一眼她,故意压低了语气,半是撒娇地开口。
白梅对她的话很是受用,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了一刮,宠溺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不行,还是我来教你吧。”
她同样拿来了针线和布匹,绣了几针,当做给她打样,随后每每自己绣一针,再原封不动地教给了元兰。
元兰也用心,学的也快,不出一会儿便学会了技巧,白梅教的也很满意。
“这绣花,缝衣服呀,就得持之以恒的练,水滴石穿,日子久了才能展现出来你的能力,你这才刚开始学,针脚还不好看,还得再练练,之后就好了。”
白梅评价道,把她有任何绣的不好的地方都指了出来。
元兰潜心学习,但奈何满月酒就在眼前,送给满月的小孩的图案又复杂,她紧赶慢赶的,赶出了一件小衣服,顺便还附带拿了一对精致的长命锁。
婉娘家的满月酒办的隆重,这座城里的富贵人家基本都有来,远远地便能看到那门口挂着的红字,很是喜气。
婉娘一家人也站在门口,恭迎来客。
元兰带着梓盈到了他家,笑意盈盈。
她今儿个把自己好生打扮了一番,身着了鹅黄色对裙子,外裳上也绣着好看的花儿,头上不再是素簪,还难得别了个首饰。
虽不高贵,可也终于不是平日里的那样素气。
“婉娘呢?”
元兰四处张望,并未发现她的身影。
“婉娘她毕竟刚出了月子,身体还不是那么爽利,兰姑娘去里头吧。”
婉娘丈夫同她说着。
闻言,元兰穿过了几道走廊,朝着婉娘的卧房走去。
她今儿个也打扮的甚美,瞧见元兰过来,眼里笑意盈盈。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元兰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拿出自己绣好的小衣服,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绣东西的手艺展现给她。
“我也是初次学习女红,绣的是有些不太好,虽然上面的图案看不清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怕婉娘不喜欢,又把那长命锁递给了她。
婉娘觉得新鲜,接过了衣裳,看完后哭笑不得。
“也不知这究竟是老虎还是猫,姐姐绣的很可爱,我很喜欢,等到今日一过,便给小宝穿上。”
她这半是打趣又连带夸奖的话,让元兰有些不好意思。
她话音刚落,又见元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
“话说我叫了你这么久的姐姐,到底只是礼貌,你瞧着可比我小了好几岁,却不知你是哪年哪月生,分明夙离要比我家大宝小呢。”
闻言,元兰也低低地笑出了声,看着打扮的华贵的婉娘,其实瞧不出她的年龄。
她说出了自己的出生年月,婉娘笑意更甚,拍了拍她的手,真真儿地把自己当成了姐姐。
“那就在这个好日子,我们结拜如何?以后我就是你姐姐,日后也省得叫错了人。”
这一句话让元兰也瞬间笑得眯起了眼。
“好啊,正好我长这么大,也没有过姐姐。”
她欣然应允,也是真真儿把婉娘当成了自家人。
她又留在了婉娘家用了一顿流水席,等到离开后,已经是下午。
她带着梓盈路过了热闹的街巷,却发现今日不似平时那么氛围轻松,反而就四周官兵遍地,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元兰心下纳闷,又带着梓盈走过了两条街,才发现了原因。
是当地官府在赶人出城,被赶的人们跪地央求,但也耐不过他们手持长矛,被拖着出城。
“这是怎么了?”
元兰好奇不已,拉住了身旁匆匆路过的一百姓,询问道。
那人生怕波及到自己,被询问后有些不耐烦,但也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群人是流民,姑娘还是别再这儿凑热闹了,明哲保身,赶紧逃吧。”
话落后,元兰便看着眼前人一溜烟地就跑不见了。
而那些流民却还在挣扎。
“别再挣扎了!还不快滚出城!”
官府的官兵们见流民不听,态度也变得恶劣,作势就要对他们动手威胁,还不忘对其辱骂,用词极其难听。
元兰默默看着,心底忍不住泛起酸涩的感觉,第一次有了自己建城的想法。
可是自己实践起来太过于复杂,她垂眸想了想,仍是觉得遥远。
“走吧。”
她看了一眼梓盈,步伐沉重,开口道。
没过一会儿,元兰的去路被一群骑马的官兵拦住。
“姑娘,王员外有请,请吧。”
对方态度比从前对她呵斥的样子好太多了。
元兰心下一冷,便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来的。
她也没拒绝,跟着他们到了王员外的府里。
王员外正在卧房中起不来,里面昏暗无光,守着的也就只有几个丫鬟和家丁。
他见到元兰,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从床上鲤鱼打挺般的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叫嚣着。
“你还不快把解药给我,否则我便要你好看!”
他看着疯疯癫癫,但元兰算了算日子,分明还不到十天。
看来他很害怕毒药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