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辛苦了,难得这么个丫头还费尽心思地让你救。”
白梅在一旁感慨,慈眉善目地看着她,是愈发喜欢元兰,没想到她是如此以德报怨。
元兰清浅一笑,没接话。
不出片刻,便见外头又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徘徊。
她看到了影子后便出了帐篷,却不料是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王莹玉。
她应当是瞧见这天色转好了,便换上了干净的漂亮衣裳,虽没涂胭脂,但也能瞧得出来她细皮嫩肉,是个白净的姑娘。
只可惜她面上带着满是不服的表情,让元兰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头。
“我来瞧瞧秋晚醒了吗?醒了就乖乖跟我回去,别想赖在你这儿。”
王莹玉找了个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则却仍是看不惯元兰救了秋晚,总觉得她是在笼络人心,便想要来此阴阳怪气一番,否则便是哪哪都不好受。
“没醒。”
元兰懒得搭理她,转身便要回去。
“我不信,你给我看看。”
她先一步作势要闯入帐篷,却被元兰动作利索地拦了下来。
“我们的帐篷岂容你这么随意进去?”
元兰忽然爆发了一股无名火,拖着她来到最近的水池,她像砧板上的鱼,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过前者的力气。
“元兰,你这个疯子,你要做些什么!还不快把我放开 否则我要叫人了!”
元兰虽然什么都还没做,但王莹玉的尖叫却像杀猪。
“我说了,我有办法让你松口。”
元兰眼神凌厉又坚定,眼底一暗,轻易地就把她脑袋按进水里,让她的求助声瞬间被水淹没,化为泡泡。
“卖不卖秋晚?给你时间思索。”
在按了一会儿后,她便把王莹玉拉起来,让她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不卖!你今天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卖的!”
得到她的回答,元兰很快又将她按下去,如此循环反复两遍后,她才又继续开口询问。
“我在问你,卖不卖秋晚,你若不卖,我便继续如此。”
她每将她的头按在水里一次,就会重复一遍这句话。
王莹玉犟嘴了两次便坚持不住了,头昏脑胀不说,还窒息不已,是彻底地松了口。
“我卖,卖秋晚。”
听她奄奄一息可怜见的声音,元兰勾了勾唇,满意地捏着她的脖子,靠在水池边上,想继续和她谈判。
但好巧不巧,王家人听到她的动静,已经赶了过来。
“你快放了我们家小姐!”
王管家的话让元兰发笑,捏着王莹玉脖子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冷眼垂眸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对方,照常说着冰冷的话。
“再过来一步,我就捏死王莹玉。”
她的话说得无情,手上也的确在用力。
王管家见状,气的青筋暴起,手都微微发抖,唯有怒斥,“元兰,你可真是草菅人命,我这就去告诉大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元兰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稀罕话,咂了咂舌,面上的冷笑又重了几分。
“马武?他也管不了,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我就是看不惯王莹玉这样的人,说草菅人命谁是草菅人命,我今儿个就给她一个教训。”
马武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带着人赶过来,看到是元兰掐着王莹玉的脖子在水池边,像极了从地狱上来的女阎王,登时呆在原地。
他懂得元兰的性子,压根没想管的同时,也知道自己管不了。
“你来的正好,”元兰叫住马武,“麻烦大人拿纸笔,帮忙写字据,我要买下王莹玉家的丫鬟秋晚。”
她这厢话音刚落,王莹玉的求助声便又起。
“救命!救救我!”
见她还在不死心的聒噪,元兰便不给她机会,又将她头按在水下,反复几回,她便彻底老实。
“好。”
马武只有一瞬的迟疑,便毫不犹豫地写了字据,递给元兰。
不等王莹玉有所反应,便见元兰掏出来了二两银子,扔给了王家人。
“我买下秋晚了,你们将她卖身契给我,否则我今日便不会放过你们家小姐。”
她瞥了一眼王莹玉,用眼神示意她。
“给她吧。”
王莹玉被折磨的连反驳的心思都没了,即便心不甘情不愿,也是没办法的事。
两人一直耗到了王家人拿来卖身契。
元兰接过字据的同时,也狠狠将王莹玉甩在了一边,由于她太过用力,以至于她一个趔趄,摔在一旁的路边,吃痛地惊呼出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自那日以后,王莹玉躲的元兰是远远的,见她如见瘟神,更别说作妖。
在秋晚昏迷的这些日子,白梅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偶尔元兰会去帮她。
“秋晚是个好孩子,幸亏你救了她的命,否则白白的在泥石流中丧生,也可惜了。你买下她也好,以后有个帮手照顾你和夙离。”
她眉眼温柔地瞧着元兰和秋晚,已然想到了日后秋晚苏醒的模样。
元兰笑笑,拿出卖身契,毫不犹豫地将其撕掉。
“秋晚以后自由了,她不属于任何人。”
她声音轻轻,却未曾注意到这话如细雨,沁润到了昏睡中的秋晚的心坎里,使她即便未曾苏醒,也流下眼泪。
在下雨的这些日子,大家伙只能吃被雨浇透的干粮,已经多日没吃过一顿正经饱饭,现在下了雨,各家便立刻生火煮饭。
在停下来做饭的间隙,元兰去找了马武。
“你还没说,如果有泥石流,我赢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眼里带着认真,让人不容拒绝。
马武见她不依不饶,又不能直接否认这事儿没发生,支支吾吾了好半响,才终于松了口,“以后听你的。”
元兰得到满意的回答,低笑出声,使唤他使唤的愈发顺手,“那你吩咐下去,休息一个时辰后继续出发,天黑之前,务必走到下一个镇上去。”
马武见她如此执着赶路,也用惆怅的目光看着她,想要和她商议,但见她一脸的不容置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丧气地按着她所说,将这话传达给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