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房内,一片狼藉。
二人的衣衫从门前一直散落到床边。
千紫蠕动着紫色的蛇尾,趴在江寻身旁细细的观赏他,嘴角的笑意未减。
江寻是个十分英俊的男子,浑身的清冷感让千紫着实着迷,在她眼中,他就像池中唯一一朵盛开的白莲,出淤泥而不染,世人见之只会远观,可她却想摘下来好好把玩,如同把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拽下神坛,令她心中产生无比的兴奋之感。
千紫伸出修长的手指去勾勒他脸上的弧线,轻盈的触碰让江寻动了动眉,他睁开眼,看到千紫的一刹那迅速从床上弹坐起来。
“你怎么会……”还没等他说出口,脑海中的记忆翻涌而来,二人的耳鬓厮磨,缱绻旖旎,难舍难分。江寻噌的一下红了脸,耳廓也被烫红。
千紫凑上去,揽住他的脖子:“想起来了?”
她身上的被褥滑落,江寻别过脸。千紫不满他的态度,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转向自己:“怎么,堂堂鸢华派长老、仙门判司处仙官,睡了女人就这般态度?是不想负责?”
江寻拿下她的手,望向她的眼睛,口中挤出四个字:“我会负责。”
看着他被迫般的眼神,千紫心里飘过一阵凉意,她莞尔一笑拿起身旁的衣衫穿上:“如何负责,娶我?我可是魔族。”
“是,若你想的是嫁于我,我便娶你。如今仙魔停战,这方面的事明面上并未有禁止,苏儿和墨焚也已成婚,而且以和亲的名义昭告了鸢华派众人。”
“什么叫我想?”千紫冷笑,“摆出一副好似我欺负你一般的模样说这种话,那我若是说不想,你是不是还会松口气?”
江寻垂眸,没有说话,隔空取回地上的衣物慢慢地穿着。
“好!那你就娶我。”千紫化出双腿站到床下,“江寻,你可要选个吉利一点的日子,等你定好了再给我传音书吧,我先回魔族了。”说罢,千紫瞬间换好衣物消失在屋内。
江寻叹了口气,修长的右手抚上额头,一想到自己对月苏说的话,他的心仿佛被拧成麻花一般难受。昨夜他跟千紫回来后便被体内的迷情烟雾所控制,他也不想这样,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江寻红了眼眶,也许都是天意,他与苏儿注定有缘无分。
他起身穿好外衣,理了理长发,前去月苏的住处。
-
月苏正在院中晒着太阳,看到江寻来了,她的第一反应竟是不知所措。
她从来没有见过师兄昨夜那副模样,一回想起来竟有些尴尬。
但她不想跟江寻因此生疏,师尊死后,他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她决定硬着头皮强颜欢笑:“师兄来了!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江寻皱着眉头,刻意与月苏保持了一米的距离:“昨晚我……”
“哦对了!”月苏打断他,“说来也怪,我记得你来找我,可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或许是药粉的作用,你还记得吗?”
江寻顿了顿,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不记得了。”
月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进来说吧。”
墨焚正在屋内的坐榻上半躺着闭目养神,察觉到江寻的气息,他心中就窜动着一团火。
月苏领江寻进来坐在桌前,倒了杯茶给他,嘴上解释着昨夜因何中了药粉,也说了墨焚对小葵的“复仇”。
江寻攥着茶杯分析道:“听闻顾嫣的母亲生下她就死了,顾季远对她宠爱有加,门派里的弟子也对她无比尊敬。可以说她想要的东西,基本上顾季远都会满足她,可能是在溺爱中长大,如今爱而不得,她对墨焚才生出了得不到的执着吧。”
“先前见她长相可爱,言语礼貌而天真,还以为是个清纯的小姑娘,没想到手段倒是浑浊得很。”月苏叹了口气,“也怪我,之前是苏悦的时候答应帮她追墨焚,如今又反悔,她肯定生气。”
“这就是随意承诺的代价。”墨焚缓缓开口。
“是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月苏看着他无奈的笑了笑,又对江寻说道,“师兄,顾季远这三百年的事你能给我详细讲讲吗?”
“你也怀疑他了?”江寻问。
“是。”
“我也觉得他有蹊跷。三百年前你殒身后,鸢华派群龙无首,众弟子推我做掌门,但我想调查你的死因,所以只做了长老,还特意去了判司处任职。”
“后来,仙门监管各个门派的扈良出面,由他组织了一场掌门竞选的赛事,谁能在一炷香内于渊红林中拿到更为珍贵的凶兽部件,谁就是下一任掌门。最后顾季远胜出,他拿到的是双头狮利牙。”
月苏听着有些疑惑,忍不住打断他问:“我记得他当时的修为在同阶弟子中实属一般,按理说,三百年前的顾季远不太可能会在一炷香内就杀掉双头狮并拔取它的利牙。”
江寻点了点头:“是,他的表现确实震惊了不少弟子,不过有仙门人监督评判,众弟子也没有提出质疑 。他继任鸢华派掌门后,仙门也派了个人来监督门派,此人就是何长老。”
“何长老与我不对付,但与顾季远关系还不错,门派中的事务他也会打理。而顾季远的任务更多是对外,他一直借门派的名声向外界拉拢关系,各方势力他都有人脉。”
“他与你不同,你注重弟子的修炼,他注重的是一些浮名。所以到现在为止,鸢华派已经从门派排名中的第一降到了第三,但财力和物力是第一。”
月苏冷笑一声:“先祭节的时候我就有所体会,各种形式主义夸张得很。门派内的修炼氛围也是一塌糊涂,本来高阶弟子是要无偿帮助低阶弟子进修,可如今却是各种阶级分明的压迫。”
“苏儿,这也是我想让你重新当回掌门的原因。”江寻抿了口茶解释道,“我是门派长老,论职位,一些事我管不上。这三百年攒成的风气,还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来整顿。”
“这个以后再作打算吧,眼前有件更棘手的事。虽然我们觉得顾季远可疑,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我觉得很奇怪,我与他无仇无怨,他杀我作甚?若是为了掌门之位,那他还不如在修炼百年去仙门任职更舒坦。”
墨焚闻言睁开眼,起身坐在月苏旁边,亲昵的在耳边轻声道:“或许,他另有所图。除了掌门之位,你还有什么是死后才能被他人所拥有的?”
“财产?灵兽?这些他应该也不会在意。”月苏沉思片刻,左看看墨焚,右看看江寻,三人异口同声道,“水桓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