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直到今天,尽管自己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权柄,但最核心的能力仍在,而且在命运先生若有若无的帮助下,噗叽以另一种形式复原了她的一部分能力。
所以不出意外,那个男人也不会来主动为难她,顶多就是以这种形式,告知苏苡她的存在,或者想办法诱导苏苡主动寻求他的帮助。
所以初步猜测,昭影的这次行动完全是自作主张,又或者某人知道昭影对她构不成威胁,所以干脆放任自流。
不过昭影竟然能和那人达成合作,这实在是出乎苏苡的意料,两人之间可是延续千万年的世仇,还有原太阳神的死横亘在他们之间,怎么会就这样轻易地化敌为友了?
苏苡微微叹气,不管怎样,先把眼前这关过去再说。
与此同时,命运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手中。
自从发现命运先生的能力也可以成为技能卡牌为她所用,苏苡几乎每天都在挑衅命运先生,盼望着他能给自己来点精神攻击。
但是命运先生虽然嘴上吐槽,但明里暗里从来没有对苏苡下过黑手。
苏苡无奈,只能借口自己重度失眠,好说歹说,让他给自己用了一些高端的昏迷术法。
卡牌转化也是有成功率的,所以这些天,除了原先那张命运牌·梦境入侵,苏苡就只得到了一张新的卡牌,而且是能力还很鸡肋的那种。
叫做命运·沉睡魔咒。
名字是苏苡自己起的,能力大致就是起到一个迅速昏迷的作用。
这种能力卡牌,她当然不会放在系统面板里,一方面本源不同容易引起怀疑,另一方面她也怕系统会自动分析出卡牌的成分,到时候把她的能力也解析出来,她面对神明时就会缺少很多资本。
手中还有一把长刀,苏苡打算用这把刀开路,通过走位默默靠近昭影。
擒贼先擒王,用命运牌出其不意弄昏昭影,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昭影一旦昏迷,场上能掌控黑衣人的应该就只剩安非,抱着最坏的想法,就算安非是跟着昭影来霍霍她的,那他即使为了保护昭影,也不会对苏苡下手。
更何况,苏苡觉得安非对她并没有什么敌意,他们更不存在什么冲突,主要矛盾昭影一旦昏迷,安非想在维持人设的基础上放点水,那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手中的刀剑蓄势待发,苏苡已经开始在脑中计算移动的步幅和速度,但计划显然赶不上变化。
昭影的本意是让黑袍人围攻苏苡,等到苏苡奄奄一息时再由她慢慢折磨。
但安非却在此时开口了,他看向苏苡,饶有趣味的说道:“围攻她这种一下就能知道结局的死亡多没意思。
正好我最近在练习弓箭,昭影,不如我们来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吧。”
苏苡一听这开头,有电视剧男女主欲擒故纵那味了,但凡看过两集普法卧底栏目,不用想都知道安非是别有所图。
但昭影显然不具备这种辨明是非的素养,她好奇地接过安非的话头问到:“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
安非:“给苏苡一分钟的逃跑时间,然后我们开始比拼射箭,黑灯昏暗的迷离,正是考验眼力的好机会,谁先用弓箭射杀她,就算谁赢。
当然了,这是弓箭比赛,用其他方法杀死苏苡的话,直接判定对方赢。
输者要为赢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无偿做一件事。”
昭影本来还在犹豫,但听到赌注是可以奴役安非,加上自己的迷之自信,于是果断点头。
包脸的黑色面具笼罩在安非的脸上,他最后看了一眼苏苡,伸手挥退周围的黑衣人:“去吧,你现在有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后,刀剑无眼,后果自负。”
苏苡:.....你在说什么屁话?
她一时竟然有点摸不准安非的想法,安非向来利益至上,苏苡不明白他此举到底是想帮自己,还是想用自己的死免费白嫖昭影的一次劳动力。
但现在已经容不得她想这么多了,因为一分钟的倒计时已然开始,苏苡行动快过脑子,酸痛的腿重新开始奔跑起来。
已知隔绝阵法遍布满山,而阵法最外围的一圈拥有传送的能力,苏苡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事实证明,在没有空间能力的情况下,她根本无从规避隔绝阵法前的空间术法。
所以往山下跑是不现实的,在没有想到新的破局之法之前,苏苡只能尽量前往密林深处,利用地形优势婉转周旋拖延时间。
这场所谓的猎杀游戏规定苏苡必须被两方所持的弓箭杀死,昭影为了保证自己稳操胜券,已经撤回了之前散布的佝偻怪物,所以现在返回密林是最安全,野兽对她根本没有威胁,黑暗与丛林的掩盖,配上她的雾化与潜行,区区弓箭,她的躲避率还是很高的。
只要能够拖延一定的时间,苏苡相信自己一夜未归,命运先生和宋熙都会发现端倪,她获救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
一分钟的倒计时戛然而止,安非先手。
身后的黑袍侍者呈上了他暗金色的长弓,陪着一把同色系的赤金箭矢。
苏苡一边回头确定对方的方位,一边变换身形。
可上一秒她转头定位,安非还在摩挲箭矢,下一秒,带着暗色的利箭擦着她的脸颊飞射而过,一阵摩擦带来的灼热之后,是血淋淋的痛感。
苏苡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手是一片温热的湿润。
差一点,只差一点这只箭就会贯穿苏苡的脑袋,把她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苏苡忍着毁容的疼痛检查伤口,发现箭矢并没有附加什么其他的力量,对她的造成的伤害也只是单纯拉弓所造成的冲击力。
她隐隐松了口气,还箭上没毒,不然她有得罪受。
身后隔了一段距离,安非不以为意的声音传来:“可以了,毕竟只是初学,若是再练上一些时日,想必能够一击致命。”
他转身冲着昭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接下来轮到伽凌小姐了。”
苏苡皱眉,安非竟然知道昭影的姓氏?
这个姓氏可不是一般的古老,如果不是昭影亲口说出,几乎不可能被别人知道。
昭影和安非是什么关系?竟然让她连这般私密的事情都宣之于口?
虽然脸庞被箭矢擦伤,但苏苡还是分出了心神思考安非对她的态度。
不会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她对于安非的态度非常执着。
箭是故意射歪的吗?她不是很确定,也有可能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初学不精罢了,毕竟苏苡脸上多了一道实实在在的伤口。
但有这一箭的缓冲时间,足够她跨越最后的距离,钻入密林之中了。
苏苡其实还是比较倾向于安非在暗中帮她的,只是迫于某些原因,必须非常隐晦。
从她见到安非的第一眼起,就有着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和亲近感,这种莫名的羁绊使得苏苡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好感,发自内心地想要帮助他。
反之,安非应该也是这种状态。
他的做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没有毛病的,连苏苡这种和他带着羁绊的人都不能揣测到他的真实想法,那今天这场弓箭比赛,就更无人能挑出他的错处。
在密林的遮掩之下,苏苡很快开始放慢脚步,然后悄无声息地藏在了某棵有些年头的巨树之下。
比起逃窜时叶梢带起的震响与波动,苏苡觉得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能增加昭影寻找她的难度。
要知道昭影的实战能力其实并不强,她主要修炼的,都是一些治愈系的术法,辅助带着一些利用月光攻击的能力罢了。
另一边昭影拿起弓箭,开始寻找苏苡的身影,但是瞄来瞄去,仍然没能发现她的踪迹,心中不由地有些焦急。
刚才安非的箭好歹伤到了苏苡,要是自己一无所得射只野猪出来,岂不是贻笑大方。
“不玩了。”四处逡巡片刻后,昭影终于失去耐心,她开始暴露出自己傲娇小公主的本色,把公用的箭矢一丢,挥挥手召唤身后的黑袍人继续去抓苏苡。
但是这一次黑袍人没有立刻行动,因为安非抬手阻止了他们。
他慢慢捡起地上的弓箭:“说好的事情,伽凌小姐至少应该做到言而有信,刚才的意思,是要认输吗?中途认输的话,赌注可是需要照常履行。”
昭影闻言冷笑:“不履行又怎么样?我才是公主,我说的就是规则,你的言语又没有法则效力,你凭什么管我,我想怎样就怎样。”
见黑袍手下无动于衷,她生气地呵斥起来:“你们几个是聋了吗?我是会长大人亲自任命的副会长,会长大人不在时,我可以全权代理,安非才来了几天,你们就这样吃里扒外,等我回去禀告社长,把你们都剁成肉泥。”
黑袍人全身笼罩在阴影之下,虽然看不到表情,但轻微摇摆的头部,显现着他们的不安。
于是终于有人迫于昭影的淫威,开始行动起来再次抓捕苏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