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先生屈身捡起了提尔锋之匕,随手拿了一块布擦拭着上面的血迹,反驳道:“我又不用睡觉,半夜装修怎么了?我施了隔音的法术好吗?谁知道你为什么还能听到?”
苏苡不再说话,毕竟她刚叉了人家的大腿,理再直气也壮不到哪里去。
命运先生擦干净手中的匕首,把提尔锋递给苏苡,嘴里还不忘嘲讽:“你这行刺的技术真不错,气势汹汹的我还以为你要插我腰子呢,就这?”
苏苡接过匕首在手中把玩,玩着玩着发现不太对劲,提尔锋之匕的光泽竟然暗淡了!
这在从前可从未有过,提尔锋可不存在什么能量消耗,苏苡得到它的第一天,它就是这副模样。
电光火石之间,苏苡想到了命运先生银色的血液,匕首会不会是沾了血液之后才会光泽暗淡?
命运先生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此时他正盯着苏苡的脸看,皱着眉似乎要看出个花来。
苏苡的脸上当然没有花,但是有血,刚才拔出来匕首的时候鲜血可是溅了她一脸,她在医院工作多年,这样的场景也不算少见,所以一时竟然没有注意。
脸上的鲜血依然干涸,苏苡颤巍巍的问道;“你的血...没毒吧?”
她不会毁容吧?怎么办?她还能活多久?
命运先生有点想笑,但是看到苏苡惊恐的眼神,勉强忍住了笑意:“我不知道。”
瞥见苏苡不信的眼神,他又补充道:“我真不知道,说实话捅过我的人都死了,我也不能问问他们这血到底有没有毒。”
苏苡傻眼,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命运先生不再开玩笑,他伸手拉住苏苡:“我先带你去浴室洗洗吧,感觉不舒服你就说哈,我好给你抢救一下。”
苏苡被他拉着往里走,嘴上说着自己的身体感受,心里却在想着不会把自己拖进去做掉吧?
浴室碎尸案了解一下。
“说实话我有点晕,也可能是困得,毕竟这还是半夜,犯困很正常对吧?”
命运先生刚要开口,话还没说,后面的人就一头栽了过去。
拖去浴室还是拖去卧室呢,命运先生有些纠结。
苏苡醒来时正躺在两米八的大床上,温暖的阳光从宽阔的飘窗中透进来,铺满了整个屋子。
她舒服地眯了眯眼,露出一副餍足的模样。
美中不足的是,旁边的命运先生占了至少一米四的宽度,同时卷走了至少一半的被子。
此时这个男人正沐浴在正午的阳光里,笑眯眯地看着她。
两人的衣服都还是昨天的那身,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令人想入非非的事情。
苏苡吐槽:“男女授受不亲,能不能有点世俗的观念了?”
命运先生缓缓从床上爬起来:“我们天桥上面一起打过地铺的情谊了,你怕什么?
我家就这一张床,昨天一把你放在沙发上,你就开始抽搐,我有什么办法?我还怕你凌辱我呢。”
苏苡回忆了一下昨天的撒泼内容,脑中却一片空白,最后的记忆是在去往浴室的路上,她困得睁不开眼,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我怎么了?”她问命运先生。
命运先生拉开了旁边的衣柜,里面满满的男士服装,看来这真是他的房间。
“你一直在做梦,然后呲哇乱叫,还一直想扒我衣服,后来你的那只小眼睛钻出来转了一圈,然后你就奇迹般地好了。”
苏苡仍然没有什么印象,只能听命运先生编的天花乱坠。
“不会吧?你是不是删我记忆了?”
回应她的是命运先生一声冷冷地“呵。”
苏苡开始回忆自己从小到大的人生经历,发现确实没什么问题。
命运先生在衣柜里挑了一件带着紫金暗纹的衬衫,下身配了一条黑色的修身长裤。
他背对着苏苡开始脱衣服,苏苡就坐在床上看他脱衣服。
俩人一个敢脱一个敢看。
命运先生的肩胛骨非常漂亮,清晰的骨形随着他的动作变换着不同的体位,远远看去就好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虽然看不到,但苏苡猜想他的正面风景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往下是线条流畅的腰际,再往下是......
命运先生头都没回,腾出一只手来掀起被子罩在苏苡头上。
苏苡拿开被子时,命运先生已经整装完毕。
苏苡愣了一下。
命运先生挑了一块黑色的表戴在手上:“怎么,是我太帅让你看呆了?”
苏苡慢慢躺平:“你看上去怪像个人的。”
命运先生笑了,大手一伸把苏苡从被窝里拔出来:“睡什么睡起来嗨啊。”
嗨是不可能嗨的,苏民工被迫上线。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在半装修的屋子里,命运先生拿着锯割凳子,苏苡在一边提着桶桶给凳子上漆。
又十分钟,外卖来了,两人坐在阳台上就着小米粥狂炫蒸饺。
苏苡这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突然搬家了,还搬到了我楼上?”
命运先生咽下嘴里的饭:“我就喜欢这里,不行吗?”
苏苡敲了敲手中的鸡蛋,不能理解命运先生的脑回路:“你一个三天就散的投影,还专门搞个房住?”
命运先生瞥她一眼:“谁说这是投影了?”
苏苡一愣,不是投影难道还能是真身吗?
命运先生趁着苏苡愣神的空隙,偷偷张开大嘴吞下了她手中的鸡蛋。
失去鸡蛋的手感令苏苡幡然醒悟,看着命运先生,不可置信的道:“你用真身来?要是被梵起抓到,他会先炫掉你的狗头,然后再炫掉我的狗头的!”
命运先生笑了:“别担心,只会炫掉你的狗头,我最多挨顿毒打。”
苏苡傻眼,她就知道命运先生没安好心,到时候他被抓了,梵起一看就住在她的楼上,她就算有八张嘴都解释不清。
离谱。
瞧见苏苡开始左顾右盼眼珠乱转,命运先生及时制止了她危险的想法:“最近梵起的小情人失踪了,他忙的焦头烂额,才没有空管我们呢。”
苏苡迅速抓住了重点:“谁失踪了?”
命运先生观察着她的神色,认真地回答道:“馆言,你应该认识他,一只青雀。”
苏苡:“怎么失踪的?”
命运先生捋了捋额头的碎发,不以为意地道:“你在问我吗?又不是我绑的他,怎么知道?”
苏苡急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最后一个蒸饺塞进嘴里:“快算算馆言现在在哪里,你可是祖国为数不多的神棍啊,快支棱起来。”
命运先生戏谑地看着她:“你不也是个神棍吗?你自己算一下看看。”
苏苡摸了摸鼻子,她之前说自己伟大预言家那纯属是瞎扯,那都是上一世的记忆,实际上,她并没有什么预言的能力。
拉起命运先生的手:“镜哥哥,我哪里比得上你一分一毫的啊,镜哥哥最厉害了,快算一算馆言的下落吧......”
该低头时就低头,夸赞的话说了一箩筐,命运先生终于有了点反应。
“早就算过了,馆言失踪后,梵起寻找无果,第一时间就找上了我。
但是很遗憾,馆言的气息似乎被某种东西隔绝了,我确实没有找到他在哪里。”
苏苡的第一反应是不信,竟然有命运先生预言不到的东西?
第二反应是命运先生不会和绑架馆言的人同流合污吧?
也许是苏苡质疑的表情太过明显,命运先生狠狠地敲了她的脑袋。
苏苡捂着头又开始头脑风暴。
“绑架馆言的人也许就是幕后的黑手?”
命运先生吃饱喝足后往沙发上一瘫,开始针砭时弊:“预言不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同位格或者更高位格的人利用自身特性故意遮盖了命运轨迹...”
苏苡:“啥?”
“就是我预言不到馆言的下落,告诉梵起也许是一个极高位格的隐藏神明绑架了他的小情人。
但是梵起半信半疑,和你一样,他的第一想法是我和幕后之人同流合污了。”
“怎么混的啊你。”苏苡吐槽。
“更操蛋的是,馆言失踪后的一段时间,梵起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威胁他想要馆言活命,就解除地球的防卫屏障。”
地球的防卫屏障,相当于地球的天然防护罩,将地球和宇宙隔绝开来,如果屏障损毁或者消失,无数隐藏的宇宙生物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入侵地球了。
“梵起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后来馆言的生命玉牌上开始出现裂痕,加上信中的威胁,所以...”
苏苡声音不自觉的抬高:“所以他真的把屏障解除了?屏障相当于地球之灵的意志啊,他就这样打破了?”
命运先生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梵起一直和政府机关的关系很好,但是毫无疑问政府机关拒绝了他解除地球屏障的要求,仅凭梵起的能力不足以毁坏地球屏障,所以他和绛泽做了交易,由绛泽毁掉了屏障。”
听到屏障破碎那一刻,苏苡已经懒得计较是谁毁坏的了。
“那地球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我去,这不会就是世界末日的源头吧?屏障破碎,外敌入侵?
命运先生却摇了摇头:“没有这么夸张,目前地球没有受到什么明面上的威胁,唯一一个入侵的,额...可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