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闻言看了看那堆灰烬,又看了看陆迁,带着点惊讶。
“你干的?”
陆迁有些得意的勾了下嘴角:“厉害吧,我和我裴哥干的!”
刚想下意识戳一下裴涣,一转头才想起来对方还在生气,当即讪笑了一下,不再嘚瑟。
小黑见两人氛围不大对劲,又见陆迁脖子上带了淤青,很快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思索了一会儿后往陆迁旁边一坐。
“哎呦,你看你这还挂彩了是不,当阴差可真是不容易啊!”
陆迁:???
见他没收到信号,小黑眨眨眼跟他使了个眼色:“你说说咱们,天天风里来雨里去,送亡魂抓小鬼,时不时再碰到那作恶的厉鬼,届时免不掉还得打上一架,一不留神难免还要受伤。”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哎……这个时候要是有个知心的人来关心两句,那不知道多开心呢,兄弟你说是吧?”
小白:???
陆迁倒是听出了他的意思,憋着笑顺着他往下说:“是啊,真是这样的话受伤都能好的快一些。”
说着,他还抬眼看了下裴涣,后者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正自顾自思考着什么,不过表情比刚刚松动了不少。
他不由得心里暗笑,面上却是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还时不时哼唧几声,引得旁边几个小道士都多看了他几眼。
裴涣果然也往这边看过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很疼吗?”
“还行吧,有一点儿。”
陆迁摸了摸脖子弱弱卖惨,脸上满满是“我很疼但我不说”的倔强,看得小黑几乎要演不下去了。
“行了,那你也好好休息吧,我俩还得回去复命呢,就先走了啊,改天再去找你。”
小黑说着又站起来,拉着一脸懵逼的小白顺着来路又离去了。
墓道里隐约还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
小白:“我是不关心你了吗?”
小黑:“没有没有,我这不是看他受伤了安慰一下嘛,你平时对我多好呀,嘿嘿……”
俩无常说着话走远了,裴涣看着陆迁蔫了吧唧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还有力气吗,该回去了。”
陆迁闻言抬起头,看裴涣正很认真的盯着自己,似乎是只要他有一点不舒服的迹象,就准备立马给他背起来。
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多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便赶忙答道:“现在好多了,回去肯定没问题。”
裴涣:“真的?”
陆迁:“真的!”
裴涣:“那好吧,觉得不舒服了一定要出来。”
陆迁:“好嘞。”
见俩人总算腻歪完毕,其余人也总算找到机会开口。
吴观主将收拾好的衣袍小心放好,看了眼没有少人,便提议先回到上面去了。
大家都没什么异议,便按照来时的顺序一个个又往回走。
回到地面的时候天色才微暗,墓地里静悄悄的,唯有一团浓郁的黑气在到处晃荡,见众人出了墓道便往这边飘来。
“我石像呢?”
语气之强势,活像个要账的。
这家伙明明就在这里闲等,也不会想着下去帮几人一把,果真是个不怎么讲究的性格,就是不知道它是什么来历。
陆迁指了指边上抱着石像的玉阳观小道士。
原本小夜还想继续带着石像,但毕竟等会他们还要坐车回去,这边虽然荒凉但也保不齐有人会路过,为了避免多生时端还是叫了个小道士把东西带上。
那黑气闻言在几人旁边转了圈,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过一会儿道:“你们不是同一个道观的道士?”
陆迁:“不是啊,你之前不是在玉阳观待过几天,难道还不认得人?”
“不认得,你是哪个道观的?”
“哪个也不是,我又不是道士啊。”
“我不管,那你就把时间带回家去供着,我到时候再去找你。”
“你想多了!”
陆迁毫不留情的拒绝:“供着这么个石像搞不好别人会以为我入了邪教。”
黑气不依不饶:“说好了给我带回去的,怎么还出尔反尔。”
陆迁也不示弱:“那你也没有提前说让我在家供着你啊,我不要面子的啊?”
“你要出尔反尔,那我这就去找个人把他迷到这里来给我把石像带回去供着,就跟李冠清一样。”
这家伙也不是个软性子,看样子也不在乎害死几个人,没什么是非观。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吴观主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要不然就将石像安置在青云观吧,我叫人回去腾一间小室出来,每日打扫,陆居士也常常会来观里,这样如何?”
“还是老道士会做人,那便如此吧,待我回来的时候再去观里找你。”
黑气总算是满意了些,又确认了一下石像完好无损,这才终于准备出发去往风林山了,末了还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西方在哪边?”
裴涣给他指了方向,那家伙便即刻消散了身影,多半是已经离开了。
“这老妖怪,肯定是不认识方向才在这里等着的,不然估计早跑了!”
陆迁小声嘀咕,心里还吐槽着这家伙还真是个硬脾气,也不知道那个叫秦宣的是怎么招惹到它,居然隔了这么远还要去找他寻仇。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猜测着它的来历,这家伙行事不像个好人,但也好像没那么坏,要是直接问它不知道它肯不肯回答呢,估计又要拿问题换吧。
众人累了一天,脚程都慢下来不少,虽然陆迁这会儿可以以灵体飘着走了,但只他一个人快也没什么意思,又不想当着那么多小道士的面搞神秘,也只好跟着大家一起走回去。
这个时间回市里的车只剩下最后一班,大家回到下车的地方等了有将近半个小时,一辆大巴才终于慢悠悠的开过来。
车上除了司机还有八九个乘客,大多带着行李,看样子也是远路回来的。
众人一上车便收到了不少好奇的视线,毕竟他们现在还穿着道袍,一个个浑身沾了黑灰不说,还带着些奇怪的东西。
再加上窗外昏暗的日光一衬托,便显得十分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