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说的那句闲的太久了,刚吃完午饭小黑就跑来通知陆迁晚上夜巡去。
今天的任务十分简单,陆迁一个人去的,没让裴涣再跟着跑一趟了。
他现在对这事已经十分熟练,没花多长时间就搞定了,送完亡魂时间还早,想着反正出都出来了,干脆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自从上次跟黑衣人正面交锋之后,陆迁不是住在青云观就是跑到江夏去,一直还没来得及再去看看柳青,今天倒是正好。
保持着灵体状态慢悠悠到了步行街的柳树旁边,近期天气渐暖,柳条也抽出了新芽,看起来绿茵茵的,柳青正在树干的分叉处半躺着。
“哟,总算想起我来了?”
似乎是早知道他会来,柳青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
“哎呀,这不是前段时间不在家嘛。”
陆迁坐在树底下的凳子上,笑嘻嘻道:“你看,我昨天刚回来今天不就来找你了。”
“算你有点良心。”
柳青从树上轻飘飘的跃下,落在他旁边。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过往的事情,看着夜风吹动了柳枝,陆迁突然想起来对付火鬼时的那根柳条,又向他道了谢,又好奇的问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碰到火鬼?”
“也不全是吧,就是觉得你早晚用得着而已。”
“好吧,反正谢了。”
“道谢也要有些诚意吧。”柳青眼睛弯弯的看向他:“下次记得给我带点好酒来。”
陆迁闻言有些惊讶:“你还能喝酒啊?”
“说的什么话,好歹我也活了八百多年,喝个酒怎么了?”
“行,别的不说,酒管够!”
他平时基本没什么大的开支,爷爷留下的资产足够他一辈子的花销,再加上偶尔和裴涣一起接委托,那些人也会付给他们不少报酬。
反正他基本上是财务自由的状态。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会儿,陆迁主要讲些别的地方的风土人情,柳青则是跟他讲些灵阳的老故事,聊的也算开心。
见夜色渐深,柳青提醒他该回去了。
陆迁点点头告辞了,飘飘荡荡往家走去。
远远的看到陆记古玩店招牌,二楼的房间还亮着灯,看样子裴涣还没睡。
陆迁正打算直接翻窗户回去,突然看到楼下站着个黑影。
那人顺着外墙的结构往上爬,十分轻巧灵活,没一会儿就停在陆迁的窗户旁边,探着头往里面看。
是那个流浪的少年,他手里还拿着个小小的东西,似乎是看到房间里没有人,他便把东西放在窗台上,轻轻的跳下来准备离开了。
陆迁原本想叫住他,但又想起来自己都不知道这少年的来历,也不知道他住哪,不由得有些好奇,决定跟上去看看。
他不确定少年能不能看到自己灵体的状态,又不想暴露身份,只是远远的跟着。
少年似乎也没发现他,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没多会儿就出了市区。
看着两边越来越熟悉的路,陆迁难免有些惊讶,难道这小孩住在郊区?
东郊居然还有人住在里面吗?
这下他更不敢出声,跟起来也越发小心了。
灵体的另一个好处就是不会蹭到林子里乱七八糟的枝叶,更方便他隐匿身形。
两个黑色的身影一前一后在林间行进着,最终停留在一个小木屋前面。
少年十分自然的打开房门进了屋子,窗户里透出了细微的光,过了一会儿又熄灭了。
周围一片安静,但陆迁的心理却久久难以平静。
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一直以为神秘人曾经住在过小木屋里,但为什么他能安然无恙呢?难道是最近才住进来的?
好像也不是。
陆迁想起来有一次到小木屋的时候桌上有很多的泥巴,墙上还画着一些圈圈图案,他当时还好奇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现在想想,大概是对方做小泥人留下的痕迹。
他也不是没怀疑过少年是不是神秘人。
但还是有几点解释不通,如果少年是神秘人那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父辈的事?
而且他能悄无声息的去过自己家,既没有对自己动手,小夜也没有觉察出异常。
还有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那时候的少年看起来什么都不懂,跟神秘人的差别也未免太大了。
可是,为什么他能在这里生活呢?
还没等他思考出结果,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头顶的月光看起来冰冰凉凉,即便是灵体状态他也感觉四周好像温度降低了,小夜在一边躁动不安,提醒他当心。
突然一道破空声传来,陆迁飞快的跃起,拇指粗细绳子打了个空,一下甩到前面的树干上,碗口粗的树拦腰折断。
陆迁回头看去,两个苍白是身影自己正站在不远处,一人手里攥着一根绳子,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是两只吊死鬼。
“我去,又搞偷袭!都多少回了,你们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陆迁呸了一声,这俩吊死鬼看起来比以往的那些厉害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这种程度对他来还算不算问题。
三下五除二将两只鬼收拾了,陆迁用吊死鬼的上吊绳把它们拴起来,捆的跟个蚕蛹似的。
两只鬼躺在地上顾涌了几下,青白的脸上还露出了些屈辱的表情,不过仍旧是一言不发。
“看什么看,出其不意必自毙知不知道?还学人搞偷袭,信不信给你们挂黄泉路上晾成鬼干?”
两只吊死鬼不为所动,陆迁看它们视死如归的表情也觉得没意思,直接叫小夜把它们收起来。
这俩鬼不知道是路过的还是被派来放哨的,是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那神秘人估计也在附近。
疑点又指向那个少年,东郊鬼物不少,他到底是如何在这里生活的呢,又在这里待了多久?
陆迁想了下还是靠近小木屋,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感觉里面没有动静了才试探着从窗户看去。
少年已经睡着了,看起来毫无防备。
陆迁进了屋子,抽出提手轻轻架在他的脖颈上,对方还是一动不动。
再看看他的双手,纤细苍白,上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