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男生正对着手机说话。
“现在我们到二楼啦，大家可以看到这里目前也没什么人影，不过我觉得这里比一楼冷一些，好像阴森森的呢。”
声音有些熟悉，陆迁绕到两人旁边，这才清对方的长相。
其中一人还是熟人，洪梁。
换了个发色一下子没认出来。
上次同学聚会被迫去夜探老校区就是这人起的哄，不过陆迁记得他直播好像被封了啊，难道换平台了？
这么想着他把脸凑到手机跟前，看了下屏幕上的画面，嗯，好像确实不是之前那个软件。
此时弹幕正在不停的弹出消息。
“我靠，主播后面有人，就刚才的位置！”
“没有吧？你确定没看错？”
“有个黑衣服的啊，挂在房顶上，看不清脸，你们都没看到吗？”
那人一下子刷了好几条，洪梁马上就注意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
但他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
只见他把摄像头对着自己，做出一副强装镇定的表情，似是而非道：“哪有黑衣人啊，哈哈哈，你们不要开玩笑，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呢。”
接着又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抬头往前面看了一眼面露惊恐，突然朝旁边跑了起来，一边啪嗒关闭直播。
陆迁：？
搞什么飞机啊？
小胖子吭哧吭哧追上去，笑嘻嘻道：“还是洪哥您厉害啊，这下大家肯定以为咱们真的碰到脏东西了，等一会儿再开播，就算咱们说没有鬼他们肯定也不信。”
洪梁十分得意：“这个平台主打的就是刺激，也不忌讳鬼神这些，虽然观众没有以前那么多，但是只要直播有料早晚会爆的，学着点吧。”
小胖子连连称是，从包里掏出一瓶饮料递给他，两人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洪梁又问他：“那个假人你放好没有？等下就过去了。”
“放好啦。”小胖子拍拍胸口：“您放心，保准给他们一个惊喜，嘿嘿。”
陆迁这会儿也算搞明白了，看样子这洪梁被封了一个账号还不死心，换了个平台又来了，还专门挑这种闹鬼的地方直播，甚至自己设置了见“鬼”环节，为了吸引流量。
还真是够拼啊。
感情上次吊死鬼整的那一出是打通他的任督二脉了，让他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回。
休息了差不多五分钟，洪梁又打开了直播间，一开口就是道歉：
“各位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小情况，设备出了一点问题，现在我们继续。”
陆迁继续凑上去看弹幕。
“什么设备问题啊，肯定是看到什么了吧？”
“刚才的表情明明就是有东西！”
“呜呜呜，我不敢看了……弹幕护体！”
“八成是刚才那个黑衣服吧，脸都不敢露，估计长得蛮丑。”
前面倒是如洪梁猜想的那样被带歪了，但是这最后一句？
陆迁：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我好看着呢！
过分了，怎么还带人身……鬼身攻击的啊？
洪梁显然也是看到了这条，笑了笑接话：“说到这个，我倒是听过一个说法，有些鬼不愿意露脸，有可能是长得不好看，也有可能是死相比较惨，所以才遮掩起来。”
陆迁瞪大眼睛看他：你有完没完，我忍你很久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叫小夜先到别的楼层去，免得被拍到，又掏出一张符悄悄塞在洪梁脖子后面。
两人还在往里走，前面过一个转角就是他们提前放了道具的地方。
直播画面一点靠近，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镜头里一闪而过。
弹幕果然又密集起来。
“妈耶，这是啥，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我也是，之前的黑衣服没看着，但是这个白的我看见了。”
“我靠，一下来俩啊，加上黑衣服三个了，主播还不跑？”
“两个，为什么我只看到一个？”
“+1，我也只看到一个白的。”
洪梁原本后退了几步正准备开演，看到弹幕却疑惑了起来，两个白的？他们明明只放了一个假人吧，刚才自己也就拿镜头扫了一下，没仔细看，到底谁看错了？
小胖子看着弹幕，犹豫了一下开口：“要不再回去看一下？”
洪梁点了点头：“走。”
两人回到拐角处，慢慢的探头看去。
过道处直直的站着两个白衣身影，一个靠着墙低着头一动不动，另一个则是一脸青灰，缓缓转了下头看向两人，见洪梁一直盯着自己，阴森森的开口：“你能看到我？”
“草！”
洪梁一下子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拔腿就跑，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
后面站着个瘦高的身影，黑色的长袍从头到脚，整张脸隐在帽子底下什么也看不清楚，此时正静静的面朝他站着。
弹幕说的是真的，确实有个黑衣服的啊！
小胖子见他突然跑起来又突然停下，还以为他又表演起来，连忙追上去凑到他旁边。
见洪梁直勾勾看着前面他又觉得不对劲，表演大可不必如此认真，这会儿摄像头是拍不到他的脸的。
这会儿洪梁已经不知道该干嘛了，两条腿僵硬起来，几乎不会走路了。
“你——”
面前的黑衣人幽幽的开口了。
洪梁心里一紧，认真听着。
黑衣人继续道：“你说谁长的丑死得惨？”
完了，是来找麻烦的。
洪梁战战兢兢：“不是说您，我……我这也是听说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小胖子原本还想问他什么情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整懵了。
“哥？”
听到有人叫他，洪梁转头看向小胖，又见他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对身前的黑衣人视而不见。
难道只有自己看到了？那就真的是鬼了……
黑衣人又不说话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手机突然滋啦响了一声，接着直播也变得十分卡顿，小胖子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此时也不敢出声了。
洪梁正寻思着说点什么，又听到背后传来喊声。
“跑什么啊，你是不是能看到我，正好我饿了，给我烧点钱来。”
“还有衣服家具房子什么的，我看你手机不错，给我也烧一个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