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也当即变色,褚欢这样一顶越俎代庖的帽子压下来,她可招架不住。
褚欢是嫡皇子的王妃,一等一的尊贵,就算有错,怎么都轮不到她一个妃子教导。
只有皇帝皇后和明王有这个资格训导她,或者类似于老王妃那样辈分高的。
她如此,可算是僭越。
兰妃忙道:“明王妃,本宫只是提醒你不必对皇后娘娘如此生分,何曾训导你了?明王妃可莫要夸大其词无中生有,本宫可不曾得罪你,你何必这般对本宫发难?”
褚欢故作了然轻笑:“原来不是训导啊,那我就放心了,多谢兰妃的提醒,不过皇后也好,母后也罢,都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我既为殿下的妻子,如何称呼他人,皆是夫唱妇随,”
说着,她故作无辜不解道:“殿下也如此称呼皇后呢,可从未有人说他称呼错了啊。”
皇后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作为原配嫡皇子,景烜从未真正承认过她这个继母,从未唤过她一句母后,二十年了,从未有人置喙。
这对她的不认可,是一种挑衅和冒犯,可皇帝默许,她无从计较。
如今,褚欢竟然当众提及这个来让她难堪?
皇后心里恼恨,面上端着端庄大度的笑意:“不过称呼罢了,皇后也好母后也罢,只要明王妃孝顺本宫,其实都是一样的,不必在意。”
她对褚欢那叫一个和颜悦色,却阴阳怪气道:“明王妃,你来迟了些,今日人多,也都是身份贵重的人,不好特意给你留位,可也不好让你站着或让你褚离开……”
她故作为难的想了一下,吩咐一旁的林乔:“这样吧,搬张椅子来就放在本宫下侧,让明王妃落座。”
林乔忙应声去了。
皇后这样让褚欢坐在她下侧的位置,在众人之上,自然不是什么好心。
褚欢看着她,一副饶有意味的样子,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林乔既然搬来了椅子,她也依言上去坐了,一点都不谦虚惶恐,好似理所当然。
这让皇后和下面的几个身份高贵的宫妃都尤为不满。
可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是皇后有自己让她坐的。
褚欢坐下后,才顾得上和下方几个关系好的人点头打招呼,又和隔了好些人的冼氏笑了一下。
见她们母女对视笑着,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先前就听闻,明王妃生就一副花容月貌,是传自生母的,可惜之前未曾和见过衡国公府夫人,不好证实此事。”
那人用帕子掩嘴轻笑:“今日衡国公夫人初次入宫,可算得见,仔细瞧着,瞧瞧这母女俩的样貌出挑的,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衡国公夫人可真会生养女儿呢。”
褚欢不认识她,只皱眉瞧了去。
这番话听着像是奉承,可是可不是好话。
接着,另一个一样一身华贵的女人笑道:“秦王妃说得倒也不错,不过我瞧着嘛,这明王妃如今这般得明王殿下的宠爱,可不只是容貌青出于蓝胜于蓝,怕是满心柔情和本事,也是得了真传的。”
哦,刚才那个是秦王妃,也就是庆华郡主的嫂子,龚婧岚的舅母,论起来,是景烜的堂婶。
那接着开口的这个呢?
这话说的,只差直接骂冼氏和褚欢惯会勾引魅惑男人了。
不仅褚欢听出来了,在场的都是宫廷内宅争斗的王者,都是人精,谁听不出来话中的恶意?
褚欢正疑惑她是谁,静华长公主便开口了。
静华长公主质问道:“荣恩公夫人,你这是什么话?阴阳怪气明褒暗贬,是在嘲讽诋毁明王妃和衡国公夫人么?当真是放肆!”
在场的人都知道她们唱双簧在故意奚落讥讽冼氏和褚欢,可是没想到静华长公主会直接戳破质问,瞬间,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荣恩公夫人?
因为冯家出了先皇后,冯家被敕封承恩公爵位。。
出了继后的沈家,便被敕封了荣恩公的爵位。
原来是沈夫人,皇后的嫂嫂,也就是沈郯的母亲。
难怪恶意那么大,只怕不只是阵营立场的原因,也因为之前女儿节那一夜,景烜让东青毁了沈郯的容貌。
如今沈郯的舌头破了个洞,口腔惊愕嘴唇都留疤畸形了,沈夫人自然恨透了景烜,也恨透了景烜宠爱的褚欢。
可是送上门来的人头,还敢当着她的面讥讽她娘,她岂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