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有了冯家这一出,常安公主一定不会再找她麻烦了。
可褚欢着实是低估了这位常安公主胡搅蛮缠的本事。
她又派人来叫褚欢过去了。
褚欢没去,本就对景烜窝了一肚子的火气,谁还有闲心去应付他那刁蛮的妹妹?
褚欢直接让溪泠带她去药庐忙了。
然而和那天一样,没忙活多久,拂兮就来了。
“王妃,公主亲自去了颂茗居,没见着您,派了人在府里到处找,说是非要见到您。”
褚欢一把丢开手里的杵子,霍然起身往外去。
她倒想看看,这位公主病到底又想干什么!
褚欢假装在游园,是在王府后面的一个观景阁上被常安公主的人寻到的。
那婢女叫她去见常安公主,她没去,婢女就离开了,没多久,常安公主就找来了。
她还屏退左右。
拂兮和溪泠没听她的,依旧守在褚欢身侧。
常安公主催促:“你赶紧让她们走,本公主有话问你。”
褚欢想了想,这常安公主总不至于对她怎么样,就让俩丫头也退下了。
人都散了,常安公主才靠近褚欢逼问:“褚欢,你实话告诉我,昨日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褚欢眨了眨眼:“公主不知道?”
常安公主没好气道:“我知道什么啊?他们都说是皇后那边安插在承恩公府的细作,为了毁掉你挑拨皇兄和冯家做的,我问了皇兄,他没跟我说明白,就让我别管。”
褚欢听言,挺想笑的,忍住了。
还真是周全得很。
常安公主道:“可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外祖母因此病了,皇兄带我离开冯家时,明显很生气,连舅父他们的讨好都无视了,你一定知道什么,快点跟我说!”
冯老太君还病了?
景烜会生气?他不是挺护着冯家的么?有什么可生气的,反正她受辱什么的,都无关紧要。
褚欢淡淡道:“公主,我只是一个被陷害的当事人,早早就回来了,殿下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所以我没什么可以跟你说的,还有别的事么?没有了我就走了。”
常安公主不信:“你也不知道?怎么可能?!”
褚欢只问:“公主,还有事么?”
常安公主道:“有啊,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算账?
常安公主怒道:“你说你这人是不是不祥啊?我就带你去一趟冯家,就闹出这种事,我五表哥是被人陷害才闯入你那里,你为什么那么狠毒?竟然把他……把他废了!”
褚欢有些气到了,深吸了口气压着火气。
“他是我二舅父的嫡子啊,你毁了他,你说我不该跟你算账么?你要反抗,随便刺伤他就行,却那么巧……你一定是故意的对……”
褚欢打断她冷声道:“公主,是你非要带我去的冯家的,还有,我是被算计陷害的那一个,你现在却来怪我防卫过当?未免太过蛮横了吧?”
常安公主瞪直了眼:“你……你敢说我蛮横?”
褚欢不理她的胡搅蛮缠,道:“冯嘉勇不管是不是被算计,他冒犯于我,我做什么都应当,要怪就怪他被人算计,他怎么样都是冯家自作自受!”
说着,她厉目扫向常安公主,裹挟着对冯家和景烜的不满,一并发作给了常安公主:
“公主,不是只有你们高贵,只有你们是人,我也是人!并不活该受你们的欺辱!”
昨天受了委屈就算,现在还莫名其妙被常安公主责问,她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常安公主被她这样一挤兑控诉,搞得自己像恶人似的,气得要死,却顾不上计较,倒是抓住了重点,
“什么自作自受?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昨日的事情跟冯家的人有关?不是皇后的人做的?”
褚欢不想跟她扯了,而且景烜摆明是这个态度,她多说了就是自找麻烦。
她转身就想走。
常安公主不让她走:“你给我站住,褚欢,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在说昨日的事情是冯家做的,到底怎么回事?”
她一定要知道怎么回事。
如果是冯家做的,岂不是连她都被算计进去了?
是她非要带褚欢去冯家的,可一开始她不想带的,是柳姑姑见她恼恨褚欢,提议带褚欢去冯家受冷眼,让褚欢知道自己所谓的王妃尊荣多可笑。
她本就恼极了褚欢对她的不敬,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就带上了。
如果是冯家算计陷害褚欢,那柳姑姑特意劝她带上褚欢,就不是为了她了。
她虽然不那么聪明,但是也不傻,更不想被信任的人欺骗算计。
她昨日也把问褚欢的问题问了柳姑姑,说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她突然要带褚欢去,皇后的人怎么会那么快就等得到命令做这种事?
可柳姑姑说她想多了,冯家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就是皇后的人做的,不过是皇后的细作自作主张,想跟主人邀功罢了。
褚欢皱眉看着自己被常安公主抓住的手臂,淡淡道:“公主,我没有说这样的话,你放过我行么?我一个卑贱的庶女,你触碰我,不觉得恶心么?”
常安公主下意识的松了手:“你……”
褚欢毫不犹豫的走了。
常安公主顿时气急败坏,朝她背影怒道:“你不说是吧?行,本公主有的是法子能让你说!”
这句话,常安公主很快就实践了,连着两三日,她都各种找褚欢的不痛快,吃饭时找来,逛园子时被堵,在药庐忙碌,常安公主找不到她就满府寻找,等等!
是真能烦人。
都在一个府里,她真要找麻烦,褚欢避无可避。
她去药庐的事情是要保密的,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所以没办法全然无视常安公主,她找了,褚欢就得腾出手应付一下。
可这样太耽误事儿了。
景烜也不管她,当然,褚欢也不想去求他管他妹。
现在,看到他会觉得恶心。
褚欢忍不了这个魔鬼小姑子一点了!
所以在连续三日的骚扰后,常安公主病倒了。
褚欢清净了。
但是也没清净多久。
“王妃,殿下叫您过去见他。”
正冥思苦想斟酌用药的褚欢直接摔笔:“这兄妹俩没完没了了?”
拂兮压低了头没接腔。
“算了,打工人惹不起资本家!”
她烦躁的起身,甩了甩脑袋,去见景烜。
见到景烜,她还没问景烜找她做什么,景烜就先开问了。
“你,对婼儿做了什么?”
质问的语气。
褚欢心下一跳,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即便是有太医,应该也不会发现的啊。
褚欢目露茫然:“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能对公主做什么?”
景烜盯着她,审视她的表情,目光锐利。
褚欢心里老强大了,坦坦荡荡的由着他看。
景烜眯着眼,一边打量她一边问:“昨夜开始,婼儿病了,你知道么?”
“不知道。”
她就不该知道!
景烜自顾道:“太医说,婼儿是身子亏虚又忧虑多思,才精神疲靡病了的,可前几日刚回来时,太医说她产后精心调养气血充盈,怎么突然就亏虚了?”
褚欢挑眉。
景烜又道:“本王去看她时,她口口声声说是你克她,问了才知道,她这些日一直在搅扰你,让你不胜烦扰,她突然病了,只对你有好处。”
褚欢反问:“所以殿下想说什么?”
景烜语气陡转凌厉:“昨日你给她倒了杯茶,她就莫名病了,那杯茶里到底放了什么?褚欢,你好大的胆子,敢谋害本王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