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沁凉如水，银星遍地，映照在月色里。
照亮了这个黑暗已久的地方。
但究竟谁才是月亮？
云瑶问自己。
她马上给出了答案。
桃夭才是月亮。
荒芜的院子里杂草丛生。
“这儿原本摆了一口大缸，里面养了很多普通的蛊虫。”
云瑶指着一处地方，同桃夭介绍着自己曾经的家。
“那间最大的屋子是祠堂，是试蛊的地方，我之前也生活在那里。
这边儿是养尸阁，这些东西都是云家的其他人在弄，我爹娘并不喜欢。
往里是越来越多养蛊虫的地方，越往里，蛊虫越毒。
最里头是云家家主住的地方，他一直都不许旁人进。”
走到尽头，云瑶看着那间最华丽的屋子，眼神里和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厌恶。
之后，云瑶的语气又变得欢快起来。
“他的房子旁边就是观星台，我小时候会偷偷跑上去看星星和月亮。”
桃夭顺着云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高高的，如同灯塔一般的建筑耸立在院子里。
直冲云霄。
很突兀。
与整个云家格格不入。
观星台的木制阶梯七零八落，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深褐色血迹。
云瑶说着说着，也发现了这件事，她的声音就渐渐低了下来。
她好像有点难过。
因为唯一登顶观星台的途径被毁掉了。
被谁毁掉的，云瑶不用想都知道。
他们其中的一个已经变成晴天娃娃被挂起来了，至于另一个。
云瑶的眸光暗了下去。
他不会有比晴天娃娃更好的下场。
叽叽喳喳的瑶瑶突然就没了声音，桃夭先是揉了揉云瑶的发丝，紧接着抬头看了看观星台的高度。
下一秒，桃夭揽上了云瑶的腰身。
“诶？！”
云瑶下意识回身去抱桃夭。
在簌簌的风声里，她感受到自己在飞快上升。
之后，她看到了漫天繁星。
还有脚下越来越小的云府。
她又一次，站在了观星台上。
和她心心念念的桃夭一起。
桃夭放下云瑶，吻了吻她的额心。
“瑶瑶，看，今夜月色很美。”
明亮的月光洒落在云瑶的身上，一如既往。
“很美，不及姐姐。”
云瑶如同幼时一般抬头望月，很快，她的眸光又重新回到桃夭身上。
她发现，真正的明月已经在自己身旁了。
她终是得到了自己期盼的月亮。
等云瑶回过神来，她已经又抱上了桃夭。
“姐姐......”
云瑶闭上眼，去吻桃夭。
桃夭抚上云瑶的脖颈，接受着云瑶突如其来，理所应当的贴近。
“陛下......”
四下无人，只有风声。
云瑶又换回了那个称呼。
那个从她口中念出来，无比虔诚，无比缱绻的称呼。
“早在陛下还未遇到瑶瑶时，瑶瑶就喜欢陛下了......”
桃夭没有回应。
云瑶又吻着桃夭，自顾自诉说着。
仿佛要将一颗真心剖出展露出来。
“幼时，瑶瑶曾在淮陵见过灼华公主的画像，从那一刻起，便无法自拔地对陛下一眼钟情，无可救药的爱上陛下了。”
终于，云瑶睁开了眼。
她看到了桃夭眼中的情动，以及那翻涌的爱意。
“夭夭，我爱你。”
桃夭的心在刹那悸动，随后剧烈地与云瑶的心跳共鸣。
桃夭整个人如同夜风一般，就要飘起来了。
哪怕这句话已经听过千万遍，已经在心中诉说千万次。
再听时，桃夭依旧会如同最初，疯狂心动。
更何况，这一次，她们本就是最初。
她们在皎皎流光下拥吻。
星辉凝聚在她们身旁，落在她们的裙摆上。
过了许久，就像穿越时空一般的一生。
云瑶的唇错开，落在桃夭的耳垂处。
“瑶瑶对陛下，图谋已久。”
轻咬上耳垂。
微凉的耳垂落入温暖之中。
汹涌的烈火灼烧了桃夭全身。
桃夭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云瑶耳中。
每一个字都砸在云瑶的心上，让她激动万分。
“在我还未找到瑶瑶之前，亦是满心挂念，思之如狂。”
云瑶的爱恋如此，桃夭又何尝不是？
千千万万年的爱意在顷刻迸发。
桃夭将云瑶紧紧拥入怀中。
无数的，更多的思念，在即将出口的那一刻，顷数化作一句。
“我爱你。”
我爱你。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发生了什么，不论是何种境遇，我都爱你。
哪怕天上的星月会变。
桃夭不会。
......
天光微亮时，桃夭和云瑶才回到客栈。
勤劳早起的店小二见到来人，先是愣神反应了一会儿，很快，他一拍脑门儿。
“哎呦，二位客官早膳想用些什么，小的这就给厨子叫醒！”
桃夭先是问云瑶，“瑶瑶困吗？”
云瑶打了个哈欠，摇头，“不困。”
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