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啊!淮陵与我朝并未起冲突,陛下万不可因私人恩怨便意气用事,贸然发兵攻打!且不说陛下初登大宝,我朝民心不稳,就是行兵打仗一事,便劳民伤财,危害百姓啊!!!”
白发苍苍的老臣颤巍巍跪下,在他的身后,呼啦啦跪倒一大片人。
他们跪拜着,高呼着,指点着桃夭的错误决定,逼她收回旨意。
他们就差把“暴君”两个字摆到桃夭跟前,让她好好看看,当皇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是当不好,还是早日退位让贤吧!
“无冲突?李御史口中一句无冲突,淮陵与盛安交界的郡县,那些因淮陵士兵烧杀抢掠,或死或伤的百姓,便算不得我盛安朝的百姓了吗?!”
桃夭丢下一道折子,不偏不倚,正好砸上了那名老臣的额头。
老臣“哎呦”一声,栽倒在地,额角肿胀,起了一个大包。
“李大人!”
有人慌乱地喊了一声,想去将李御史扶起来。
可刚有所动作,他便感受到一道冰冷的,含带着杀意的视线掠过自己。
瞬间,这人立刻住嘴,再也不敢动一下。
“于盛安而言,淮陵多次违背与我朝的盟约,屡次侵犯骚扰边关百姓,是为挑衅我泱泱盛安,蔑视天颜!
于孤而言,淮陵更是孤心头的一根刺,淮陵一日不除,孤便没法好好跟诸位爱卿交谈。如此,便先将沧南的郡守问斩吧。”
桃夭的声音掷地有声,威严十足。
沧南,便是盛安和淮陵的交界处。
李御史捡起那道折子,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只听得桃夭继续道。
“李御史年迈,头脑发昏,口不择言,即刻撤职,发配沧南,李大人还是亲眼去看过以后,再上朝议政吧!”
李御史奋斗一生,好不容易爬上今天这个位置,如今一辈子的努力说没就没,李御史受不了打击,当场气晕。
德忠摆摆手,命人把李御史拖了出去,随后弯着腰,对桃夭说道。
“陛下,依咱家看,李御史怕是不行了,还是好好待在沧南颐养天年,永不得入盛京城的好。”
桃夭点头,“有理,准了。”
高台之上的女帝和她那人精似的老太监一唱一和,很快就敲定了李御史那凄惨的后半生。
方才跟随李御史一同下跪请命的人此刻还在跪着,所有人都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被用来杀鸡儆猴的鸡就成了自己。
“孤平生最讨厌,有人忤逆孤的意思,所以,诸位爱卿,很幸运,你们可以跟随孤的三哥一起,随先帝葬入皇陵。”
桃夭轻飘飘的话语如同溅入油锅的水珠。
眼看着这如同油锅一样,表面安稳实则沸腾的朝堂马上就要爆炸。
德忠飞快招呼侍卫。
将这些人堵上嘴,排队拖走,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整齐划一,一气呵成,十分完美。
朝堂之上突然少了一大片人,更显得空旷起来。
余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拜托!陪葬!就是活活憋死在皇陵里的一个小墓地里诶!.
要命的事,他们才不敢干!
女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要打仗就打呗,反正也不是他们上战场,人家真正要上战场的裴将军还没说什么,那李御史着什么急?
现在好了,不仅他自己没官做,还连累跟随他的那些人连命都没了!
由此可见,不要拉帮结派!不要随便战队!
忠于女帝,忠于盛安,才是能好好活下去的最优解!
底下的人心思各异。
桃夭的手指屈起,轻轻敲击着龙椅。
一个身穿盔甲的武将站了出来。
“臣骠骑将军裴川请命,领兵攻打淮陵!”
骠骑大将军,盛安百姓口中的第二位百战百胜的战神将军,裴川。
第一位,是当年的红衣女将,灼华公主。
裴川战功赫赫,裴家世代忠于盛安,先帝特准,裴川可佩剑入宫上朝,亦可不着官服,着盔甲。
裴川早就看淮陵不顺眼,自打上一任和亲公主薨逝后,裴川早就想带着裴家兵去把淮陵皇帝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和亲公主的坟前,以慰公主在天之灵。
可就像一开始的李御史那样,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亏吃了就吃了,总归没真正欺负到自己头上,那便是无伤大雅。
如今,裴川的眼眸里闪烁着激动。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
他终于等到了灼华公主登基!终于可以给他那被迫和亲的公主报仇了!
暴君?
放他二大爷的狗屁!
陛下是全天下最英明神武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