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也在薄峥嵘的考虑之中。
既然回来了,趁年轻是要多历练的。
薄峥嵘坐在那里想了想,道,“你去地产练练。”
“是,父亲。”
薄棠点头。
薄媛兴奋地看向薄棠。
太好了,地产也是薄氏财团的核心之一,薄棠一上来就可以去这么重要的地方,不像薄妄,还要用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当跳板。
这证明父亲还是更重视薄棠。
对于薄峥嵘的决定,众人没有置喙的余地。
夏美晴的脸都绿了,差点将嘴里的筷子咬断。
她在这苦哈哈地做慈善,那边两兄弟都进财团核心了,她瞪一眼身边的臭儿子,恨不得薄桢一夜成年。
“太好了。”
丁玉君拿起汤勺,盛了一碗汤递向薄棠。
薄棠为人谦逊有礼,连忙站起来伸出双手去接,“谢谢奶奶。”
“薄棠,你向来睿智聪敏,有你做左膀右臂,你父亲、大哥都能轻松许多。”丁玉君慈祥地看着他道,语气温和。
“……”
薄棠端碗的手一顿。
老太太这是向他挑明了她的立场,她倾向于薄妄来继承薄家和财团。
夏美晴酸溜溜地看着。
鹿之绫安静沉默。
薄媛郁闷地道,“奶奶好偏心,我哥哥当初可是被当长子养大……”
“薄媛。”
薄棠不悦地睨向薄媛,打断她的话,然后看向丁玉君,眼底的温和不减,“我明白,奶奶,我不会和大哥争。”
“我也不会和大哥争!我长大也做大哥的左膀右臂!”
薄桢立刻扬起手。
“有你什么事?”
夏美晴一把拍掉宝贝儿子的手,简直要被他给活活气死。
“我说的是实话,我就不争。”
薄桢咕哝着道。
丁玉君听了很是欣慰地道,“好,薄棠和薄桢都是好孩子,坐吧,坐下喝汤。”
薄棠坐下来,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喝汤,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丁玉君坐下后,语重心长地道,“你们四个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每个人肩上都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 只要你们团结一心,薄家就能越做越大。”
在她看来,早点定下继承人,郁芸飞和夏美晴就可以早点消停,几个孩子也不会跟着想要厮杀。
“是,奶奶。”
“……”
鹿之绫安静地看着一家人“和谐”的进餐画面,心想,要是薄家真的这么容易和平的话,那她当初也不会被沉江,谷娜也不会被割腕。
看着吧,在她生产前还多的是事。
她等着。
……
鹿之绫在神山这胎一保就保了三个月,药终于停了。
坐在归期茶楼楼上的休息室里,鹿之绫的肚子已经很显怀了,不管裙子怎么遮都遮不住隆起。
她靠着椅背,拿起一面镜子照自己的脸。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的体重明显飙升,下颌线也越来越圆润。
薄妄第一次用手比划她的下颌线时还是个浅浅的括弧,现在好了,已经是个深深的括弧了。
“小姐最近变得爱照镜子了。”
封振走进来,端了一盘酸梅。
鹿之绫坐在那里,捋了捋颊边的发,生无可恋地道,“要是每天有个人在你面前比划你下颌线的变化,你也会变得爱照镜子。”
主要是薄妄比划得太形象了,真不愧是有画画天赋在的。
形象得让人讨厌。
封振大概知道她在烦什么,便笑眯眯地道,“小姐不胖,还是那么漂亮。”
鹿之绫没怎么被安慰到,伸手捏起一枚酸梅放在嘴里,吃了一个便不再吃,太酸了。
封振站在她身旁收拾文件,想到一事,笑容淡下来,“今天去拍以前家里的老家具,又被人抢先了。”
保胎的这三个月,她住在神山有丁玉君看着,薄妄在船运做事风生水起,之前D国不内耗的事也被他算准了,他收服不少人心。
除去一些知识方面还需要她帮着辅助一下,其他完全不用她操心。
她也算是过得岁月静好。
只有一个人,一个意外。
薄棠。
薄棠这三个月在外面抢了不少她想买的鹿家旧物,她的茶楼经营得再好,也不可能和薄家二少爷比钱多。
“这个薄二少爷手上拿了鹿家那么多旧物,是不是想拿捏小姐你?”
封振很担心这么一点。
“他说要全部送给我,不准我给钱。”
提起薄棠,鹿之绫一双褐色的眼就有些冷淡。
她一件旧物都没有收薄棠的,不止不收,这两个月即使在一个屋檐下,她都是能避则避。
“让他写份赠予书面声明,他非要白送,就让他送算了。”
那么多钱,心疼死他!
“封叔,你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和他那点事,我要真收下就完了。”
鹿之绫有些无奈地道,从座位上站起来,白皙的一双柔荑推开两扇木窗,秋爽的凉风落进来,吹拂起她的长发。
窗外,云白如雪,天蓝似洗。
鹿之绫轻靠在窗侧,根根分明的长睫下,一双眼清丽动人。
她和薄棠相识在一场金融峰会,彼时,长辈们在会场上高谈阔论,孩子们都在后面玩。
一群孩子欺生,偷偷将一个金雕玉琢的小男孩从保姆、保镖身边骗开,把人拉到礼堂,逼着他穿上白雪公主的衣服,站在舞台上唱歌。
小男孩的性子比较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敢对抗这群大孩子,一边掉眼泪一边唱歌。
她知道以后,把小男孩牵走了。
她身边也没有大人,但在江南没人敢惹她。
那个小男孩就是薄棠。
他好像没有告诉大人自己被欺负,那件事不了了之。
后来,又有过几次交集,只要他一到江南就会被欺负,不管她怎么教他保护自己,教他提她鹿之绫的名字,他就是学不会。
还是一进江南就挨欺负。
十五岁那年,一场江南的盛大宴会上,她独奏钢琴,赢得全场的掌声。
那时候的她个子正在抽条,有几分亭亭玉立的模样,于是许多长辈都开起玩笑,纷纷推出自己的儿子、侄子、孙子到她面前,要她挑一个。
不挑还不罢休。
那些个男孩也拼命说自己有多好有多好,惹得她几个哥哥同他们争辩起来。
她那个时候怎么做的?
她走进人群,一把牵过薄棠的手,牵到众人面前,告诉大家,“我喜欢温和守礼、玉洁松贞、不矜不伐的人,就像薄棠一样,如果非要嫁人,我就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