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低眸盯着她的眼,张开唇就在她的舌尖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两人唇间扩散开来,暧昧而疯狂。
“嗯……”
鹿之绫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薄妄的呼吸却因这一点鲜血而粗重兴奋起来。
慢慢品味。
“你血是甜的啊,鹿之绫。”
他说。
寂静的夜里,她甚至能听到他吞咽的声音,变态到极致。
她的呼吸也跟着混乱起来。
最后,她不挣扎了,身体发软地靠在他的胸膛,由着他吻。
等他亲够了,她便紧紧抿住嘴唇,受伤的舌尖抵在上颚,好痛。
牙齿真尖,属狗的吗?
温软在怀。
薄妄看着她这副乖顺下来的模样,薄唇勾了勾,将她的一双手臂圈到自己腰间。
“……”
这姿势弄得好像她缠着要他抱一样。
鹿之绫有些受不了,但也没抽出手,就这么靠在他的怀里抱着他,宛如亲密的情人一般。
他身上的气息透着占有一切的强势。
病房里静了很久很久。
忽然,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他的低沉的声音,“还想不想试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
试什么,试着去争?
她眼中掠过一抹愕然,从他怀里仰起头,视线里是他好看的下颌线,“你改变主意了?”
这么突然?
薄妄低下头,漆黑的眸在暗色中更显深沉,看着她没有说话。
鹿之绫的脑袋中迅速绕过好些想法,不管怎么样,他同意去争一下薄家继承人的位置,对她和肚子里的宝宝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么想着,她更加柔顺地贴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微微一笑,欣喜地道,“太好了。”
薄妄被抱得喉咙一阵发干,抬起手托住她的后颈就准备再吻下去。
“我去给你倒水。”
察觉他的意图,鹿之绫连忙闪躲开来,从病床上下来,开灯。
明亮的灯光一下子充斥着整个房间。
一旁的小桌上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茶叶,还有空的茶包。
和放在他门口的那罐茶包内容一模一样。
薄妄看过去,不禁道,“你是要把我喝死在床上?”
什么喝死?
鹿之绫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吧,他又误会了。
安神助眠茶的材料她备了很多,除去他,还准备再做一些送人,封振和姜浮生的父母都有失眠的困扰。
但话说到这里,她也只能笑着接下去,“我怕你看到我的东西就烦,不肯喝我送的茶,就想包一点给奶奶送过去,说不定你能在她那里喝到。”
说完,她走到桌边开始泡茶。
这心思……
薄妄坐在床上看着她泡茶,眼睛看得到以后,她泡茶的动作比之前更加赏心悦目。
茶包泡起来简单,鹿之绫端着茶杯走过去。
薄妄伸手接过来,茉莉花的香气温和地随着热气浮上来,他低头喝了一口,甘醇入喉。
鹿之绫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他。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总是好事。
“就这么开心?”
薄妄抬眸睨她,搞得好像她要去坐薄家继承人的位置似的。
“嗯,开心。”
鹿之绫坦诚地点头,趁热打铁地问道,“等出院后,我可以搬到帝江庭去吗?”
离他近一些,她才能更好地帮助他。
“……”
薄妄喝茶的动作一顿,眸子幽深地盯着她,“现在你上床来,更快。”
病床不大,但也够用了。
“……”
他为什么能一天到晚想歪她的话……
到底是她说的太暧昧,还是他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鹿之绫柔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搬过去肯定不会不要脸地和你住一间房,我就是想近距离地……照顾你。”
薄妄坐在床上,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
她微微张着唇,舌尖破出一点鲜红。
“我亲你一下,你就敢动搬我那去的念头,真要让你搬进去,你会不动更深的心思?”
他指尖从她唇上抹过,嗓音极沉。
“我知道你只是一兴致,我不会多想。”她看着他,目光清透,“在我眼里,你就是单身,不属于我,你相信我,我很清醒。”
她非常清醒。
“……”
薄妄听着这话也没什么舒服,拧着眉将手中的空杯子递出去,“随你。”
既然决定让她试,他就随着她玩玩。
“你那个房子有点空,我可以买一些家具吗?”她接过杯子又问道。
“……随你。”
得寸进尺的女人。
“嗯。”
鹿之绫笑着伸手拉过被子替他盖上,“那时间不早了,你别回去了,早点休息,明天再聊。”
说完,也不等他有任何动作,就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条薄毯,走到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关掉灯窝起来睡觉。
“……”
薄妄靠在床头,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面色沉默了两秒。
明明不大的病床此刻显得空空荡荡。
妈的,他这是跑来抢病床了?
他睨一眼角落里的人,薄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直接拉过被子睡觉。
窗外的夜,渐渐有了一丝微光。
……
白色的窗帘不能完全挡住光,宁静的病房逐渐亮起来。
“叩叩。”
敲门声响起。
躺在床上的薄妄猛地睁开眼,手已经探到枕头下摸住了枪。
光线落进他的眼里。
是在病房。
他看出去,就见鹿之绫从沙发上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拉开门。
“大少奶奶,我来查……”秦医生站在门口。
“嘘。”鹿之绫轻声打断他的话,侧目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他还睡着,我们出去说。”
门被极轻地带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薄妄把手从枕头下抽出来,调整了一下睡姿,仰躺着看向头顶上方的灯。
片刻后,他又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等再醒来时,病房里已经大亮,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萦绕着。
薄妄转过脸,就看到枕边躺着一枝黄色玫瑰,鲜艳明媚,花枝上的刺已经被全部去除。
“……”
他拿着玫瑰坐起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
鹿之绫坐在桌前包着茶叶,见他醒来淡淡一笑,“醒了?”
“什么意思?”
薄妄睨向她。
“我在医院的花园里摘的,希望你今天有个好心情。”鹿之绫笑着说道。
这是家私人医院,关怀理念很好,允许病友摘花,在病中添点好颜色。
“一朵花就有好心情了?”
薄妄冷嗤一声,指尖转了转手中的玫瑰。
“我三伯母说的,她很喜欢养花,她和我三伯也是一花定情,她说要是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一枝花,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好。”
鹿之绫说道,忽然想到过往笑得更深,“我大哥有一阵跟中邪一样,天天去三伯母的花园里摘花,一个星期就把花园给薅光了,三伯母被气到直哭。”
一大段话,薄妄就听到了四个字。
一花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