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没有离开。
那么此处,便是陆元州你的死期。
江穗的脸上带着笑容。
天空开始下雪,轻融细雪缓缓从天上降落。
恍惚像是天空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鹅毛棉絮就都从这个破损的口子一点点涌出。
落在了江穗的身上,带走了一点暖意。
四周越来越冷了。
这不是江穗的错觉,这方空间中的温度,真的随着这场绒毛大雪的降临,不断流失。
就连江穗的睫羽上,似乎也落了一小层的白霜。
江穗的身体早就因为透支神识而变得虚弱,随着环境的变冷,能使用的灵力也越来越少。
江穗知道时间不多了。
她必须要尽快把陆元州从雪崩之下找出来。
从他手里拿到凌霜花。
最后......
江穗的眼神微微眯起,心情却是意外的好上几分。
重生一场后,其实对于前尘的往事,江穗也并没有多恨。
这些人曾经有愧于她,甚至亏欠她那么多东西。
江穗也只不过在讨回自己的东西。
她的龙筋龙骨、护心龙鳞,还有那些感情。
就算江穗不杀他们,该讨的东西,江穗一样也不会落下。
大脑中的刺痛还没散去,江穗拖着沉重的身子,前往去了掩埋了陆元州的那片雪域。
四周越来越冷,江穗呼出的每一口白气,似乎都要凝结成霜雪了,如果不是江穗身体里的龙血,或许早就在落雪的时候被冻成了一樽冰雕。
江穗在雪地中艰难行走,雪落在的厚度已经堆积到了江穗的膝盖处。
相信之后的不久,这雪肯定会越下越大,能使用的灵力或许也会更加稀薄。
江穗趁着还能用灵力,把埋在了雪里的人挖了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江穗很想让陆元州一辈子都被埋在雪中,但是不行,凌霜花还在他的手上。
景宗之卜算过,凌霜花是属于陆元州的机缘,最后只能由他摘取。
江穗想要的话,只能现在从已经摘取的陆元州手里抢夺。
陆元州紧闭着双眼,浑身冰冷的躺在地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肋骨和胳膊都断了。
要不是脉搏中微弱的跳动,几乎就像是一具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
江穗看到这场景,眼底冷漠,毫无一丝的动容。
更没有一点也没有要救人的打算。
江穗想着,要是陆元州现在死了或许还给她省了不少的事。
但事与愿违。
哪怕受了这么重的伤,陆元州却仍旧还活着,他被大雪掩盖昏迷前,还特意护住了自己的心脉。
看着地上俊朗出尘的男人。
陆元州哪怕是昏迷着,这张脸也是帅气不减,仿佛就像是如平常入定睡着般,也似下一秒就要睁眼。
江穗再陆元州的身上摸索出了储物袋。
陆元州的修为是渡劫前期,分神期的江穗根本抹除不掉储物袋上的印记,只能再一次动用神识破开储物袋上的封印。
动用神识太过频繁,江穗的脑子已经产生了阵阵眩晕。
江穗摇了摇头,再寒风雪地中,江穗总算又清醒了不少。
江穗终于还是从陆元州的手里,拿到了凌霜花。
只见一簇结着冰霜而成的白色花瓣脆弱的展现在江穗的手掌。
太好了。
重铸季厌尘身体的材料又找到一个,就还剩下最后两个,就能全部集齐了。
江穗赶紧把凌霜花放进自己的储物空间中。
江穗重新把目光放在了地上的陆元州身上。
召唤出了破厄,漆黑的剑尖直指陆元州的心脏。
只要再往下压一寸,剑尊就要死在她的手里了。
江穗不会放过这个唯一一次能要陆元州命的机会。
剑尖高悬,江穗的目光如同手中的剑一般沉郁。
就在剑尖缓缓靠近陆元州的心脏之时,江穗好似感觉到了一阵阻隔,面前光芒大盛而起,将江穗的剑尖弹开。
这是......
江穗一愣,随即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反应过来当即扒开了陆元州胸前的衣襟。
入目看到的,便是陆元州心脏处一片泛着流光溢彩的金色鳞片。
雪白的肌肤上镶嵌着的金色鳞片上还散发出阵阵柔光,那柔光就是刚才将江穗剑尖弹开的东西。
江穗的瞳孔一缩。
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昏迷中的陆元州。
自己的护心龙鳞,居然在陆元州的身上?!
护心龙鳞,是龙族至关重要的东西,能在危及时刻保护佩戴之人,就如同现在,江穗想要趁陆元州昏迷,偷袭杀了他,结果却被护心龙鳞阻挡。
江穗握着剑,比起最初的惊愕,胸腔涌现的更多的是愤怒。
这片属于江穗的护心龙鳞,如今却在这个所拔之人的身上,甚至抵挡了她的攻击。
江穗永远不会忘记陆元州夺她护心龙鳞那日的痛苦。
仇人就在眼前,江穗却不能报仇,这简直就是重新撕开了江穗的伤口,却让江穗无可奈何。
破厄重重挥出,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轰然断裂。
树枝上的雪落在地上,又扬起了一阵雪尘。
江穗本滔天的怒意,也随着扬起又沉静下去的雪尘而冷静下来。
她的护心龙鳞,原本是陆元州拔去给柳茹依疗伤的。
江穗原本的计划也是等她重回大乘期,再从柳茹依身上活拔下自己的龙鳞。
然而不知道出了什么原因,本该在柳茹依身上的护心龙鳞,在陆元州的身上。
这对于江穗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
龙鳞除了修为高强之人生硬拔出,就只能有龙鳞信任之人才能接近。
江穗想起曾经在北冥宗上,陆元州对于她的态度,和她曾经定好的计划。
那些还未被印证的想法和计划。
说不定可以现在试试。
江穗看着地上的人,眸光中的沉沉浮浮。
看了陆元州良久。
最后江穗还是收起了破厄。
这方空间中的风雪越下越大。
大的将整个世界都掩埋在了白色之下。
江穗带着陆元州寻找到了一处洞穴,又用最后的灵力恰了个火决,外面都树枝全部都凝结成了冰,根本点燃不了,于是江穗割开手腕,洒了点血在树枝上,才重新点燃柴堆。
这处洞穴处于背风坡,勉强能够抵御外面的风寒。
江穗提前准备好了一切,坐在陆元州的身边,就等着他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