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穗报的这个佣兵团叫毒狼团,是最近准备进山的佣兵团。
马车上坐的有男有女,看样子就知道,没一个是善茬。
坐在最门口的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抱着手里的武器,面上有道从额头横贯到下巴的疤痕,肌肉虬结,大刀阔斧。
一人就占据了半个过道,江穗过去的时候,他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脚适时伸出拦在路上。
江穗从容跨过,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那男人吸了吸鼻子,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盯着江穗斗篷的目光阴邪。
车上不少人跟江穗一样裹着斗篷看不出真颜,大家看似平静坐在一起,实际都暗中打量着对方。
江穗余光扫过了车上的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车上的人修为混杂,其中最让江穗注意的,是有两个元婴期的修士。
两个元婴的修士居然在这做着护送他人的工作,真是稀奇。
季厌尘提醒道:“穗穗姑娘,你上了辆黑车。”
“我知道。”江穗早就感觉到这些人身上的血腥气,对此没有任何表露,只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季厌尘道:“那你要不要换一辆?”
“不用。”钱都交了,车都上了,哪里还有换的道理,“这趟出来本就是历练,两个元婴而已,不足为惧。”
修真界多的是在历练中杀人夺宝的事,这种护送他人进山历练的佣兵团,不可能只收那么一点好处,原来都在这里等着的。
江穗整个人都笼罩在斗篷下,面上蒙着面纱,浑身上下还有一双眼睛是露在外面的。
在江穗打量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打量她,那些人见江穗已经开始懒洋洋的睡起觉,便也没有多注意。
马车都快坐满了,却还不见启程,不禁有人抱怨出声。
“到底还走不走啊,都一个时辰了,磨磨蹭蹭的,知不知道的时间很宝贵,要是害我晚进山没猎高阶妖兽,你们耽误的起吗?”
说话的是江穗斜对面一个身穿粉衣的女修,面容清秀,语气蛮横,腰间挂着的扇柄上镌刻着烫金的藤蔓图案。
看衣饰装扮,江穗一眼就认出这是百媚教的人。
一个衣服上画着狼头的毒狼团成员闻言白了她一眼,嘲讽道:“你这么能耐,有本事就滚下车,别跟着我们进山,自己去猎杀妖兽啊。”
“你——!”女修被呛,气上心头,捏着腰间的法扇站起身,却被他身边的男修拉住。
“曼婷!”拉住她的男修一袭蓝衣,身上同样挂着一柄金藤折扇,“别冲动。”
那个叫曼婷的女修心上的火被男修一安抚,顿时熄灭了几分,暴怒骄横的语气瞬间软下来,转为娇嗔,“航生师兄,你看他!他叫我滚!”
“曼婷,别闹,坐下。”航生知道进山要依靠毒狼团的人才行,不能还没进山就先把人得罪了,拉了拉曼婷的手,让她坐下。
曼婷恼怒一跺脚,最后还是老实坐了下来。
航生对车厢中一个鹤发灰衣的男人拱手道:“杜团长担待,我师妹并无恶意。”
杜宇摆摆手,示意无所谓。
倒是坐在门口的魁梧大汉见此,心里嗤笑,现在就嚣张吧,一会儿进了山有你们这群人哭的。
那女修在男修的安抚下安静下来,半个身子都快软倒在了男修的怀里,两人浓情蜜意了好一会,便无人在意这段插曲。
又过了好一会,直到连毒狼团成员都不耐烦起来,最后一人才姗姗来迟。
江穗刚庆幸再也不见的人,现在却坐在了江穗的对面。
只见东方昼一点也没有来迟的愧疚,一袭明黄的袍子穿在身上,矜贵非凡,身上挂满了法器储物袋,看到马车时,一张俊脸嫌恶的快皱成了一团。
什么情绪都展现在脸上,一点都不掩饰,就差在脑门上写人傻钱多四个字了。
东方昼坐到江穗对面,啧啧两声道:“你们毒狼团的马车怎么破成这样?”
“瞧瞧这泥,这灰,都黑成红色了,啧啧啧,得是几百年没换过了吧?”
“你们毒狼团连马车都没灵石换,是不是业绩不好,这样的话,我怀疑你们有没有实力护送我进山了。”
这语气,这眼神,简直就是踩着毒狼团的脸面在地上摩擦。
毒狼团的不少都成员都憋红了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连那个叫杜宇的毒狼团团长,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道:“马上只是进山前的交通工具,进山后便不适合乘坐,因此没有过多要求,让东方公子见笑了。”
“毒狼团就这条件,东方公子且忍耐片刻。”
对比杜宇之前对百媚教的人态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没办法,谁让东方昼是大老板呢。
车上的人都是他用灵石买来护送的,就连毒狼团团长杜宇这种元婴的修士,都只能点头哈腰。
感受到区别对待的曼婷见了毒狼团的势力眼,本想冷笑着讽刺几声以报之前的侮辱之仇,但她见到东方昼的脸蛋,舔了舔嘴唇,便起了别的想法。
她用手肘碰了碰身边同样看的入迷的航生,两人打起了眉目官司。
曼婷:“航生师兄,这个男人可是我先看上的,你不能跟我抢。”
航生心里痒痒的,但师妹都这样说了,也不好真的跟她抢,“行,既然是你先看上的,那就让给你了,不过下次,曼婷师妹,可得让着我。”
曼婷抛了个媚眼:“多谢师兄,等我玩完了,再送给师兄。”
马上启程,一车子的人,心思各异。
江穗靠在角落,即使知道对方看不到,还是又把头上的兜帽拉了拉,连眼睛一起遮住。
江穗想不明白,东方昼来西斯山脉做什么,璃柯圣都的人不是一开始就拉着这位圣子回去了吗?
看他这幅毫无生存经验,一副待宰羔羊还不自知的模样,璃柯圣都的人是怎么敢让人他道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来的?
这才刚刚出发,大少爷就毒舌的把毒狼团的一伙人得罪个透彻,待会儿进了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