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山便把宋梦涵和宋茹双将江穗杀死并且抛尸的事都一一说给了蔚栖鹤听。
蔚栖鹤听完,道:“宋长老确定在江穗落入无底深渊前,就已没了气息?”
宋鹤山:“乃是我两个孙女亲验,千真万确。就是不知道那江穗为何在落入无底深渊后,不但成功生还,还因此得了奇遇。”
蔚栖鹤沉吟片刻,像是在认真思量。
他调查了江穗在北冥宗中的所有事情,原以为江穗身上的一切变故是因为坠崖后的奇遇,但经过宋鹤山这么一说,恐怕江穗不仅仅有奇遇那么简单。
这还真是一个意外的发现。
宋鹤山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蔚栖鹤的表情。
见他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江穗的身上,再接再厉道:“大公子也看到了,那江穗回来后,境界大涨,浑身都透着古怪。”
“且在上一次魔族来袭,魔族还特地想将她抓走。”
“特地抓她?”蔚栖鹤眸中闪过讶色,“短短时间里,从一个废物变成天才,还被魔族关注着,看来这人着实不简单。”
“还不止如此,”宋鹤山弓下身子,“那个江穗,还绘制出了完美的极品固灵符!”
此话一出,连吴护卫都惊讶的侧了侧身子,“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能画出完美的极品固灵符!?”
“是。此事被浩初仙尊瞒的很紧,我也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得知,因此还受了掌门的十杖之责,顶着身上的伤,马不停蹄的来将这个消息禀告给大公子了!”
宋鹤山低着头,态度恭敬,说的话也好似真挚迫切。
蔚栖鹤也只当不知道宋鹤山被罚的十杖是怎么来的。
笑得妥帖:“顶着伤来汇报,真是辛苦了。宋长老的一片丹心赤忱,待到回了仙盟,我一定好好转达父亲。”
随即又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吴护卫,一会儿备点上好的治伤丹药给宋长老带回去。”
宋鹤山受宠若惊道:“多谢公子体恤!这些情报若是对于仙盟有益,便是对我最大的宽慰了!
宋鹤山看不到蔚栖鹤的眼睛,便以为蔚栖鹤相信了他的说辞,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蔚栖鹤笑的意味深长,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要不是那封没署名的信件,还真的要被这老东西蒙骗过去了。
父亲早就说过宋鹤山这只老狐狸有异心,因着还有用处,便对他多年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他的小动作太多了,甚至想要借助北冥宗和妖皇,踩着蔚家,成为仙盟世家之首。
明白蔚栖鹤刚才是在故意敲打他,所以才将江穗的消息抛出来转移注意。
宋鹤山见蔚栖鹤并没有如他料想的激动,还慢悠悠的继续往鸟笼中添鸟食来,心中诧异。
于是试探着进言道:“公子也看到了,江穗此人诡异至极,她绘制的极品固灵符让北冥宗逐渐脱离了仙盟的掌控,她的存在对于仙盟来说,恐怕是个祸患!”
蔚栖鹤:“那宋长老以为如何?”
宋鹤山缓缓抬起头,脸上闪过一抹阴狠:“当杀之,绝后患。”
蔚栖鹤:“是个好主意。”
听蔚栖鹤赞同他的话,宋鹤山一喜,要是能借助蔚家的手除掉江穗,那可真是好事一桩。
心中更是隐隐看不起面前这个逗鸟的男人。
什么惊才聪慧的大公子,还不是他宋鹤山三言两语就能糊弄。
往后要是这人掌权蔚家,仙盟定当是他们宋家的囊中之物。
蔚栖鹤当察觉不到宋鹤山的得意,淡道:“不过......在那之前,先给宋长老看一样好东西,这东西也是我最近才收到的,想让宋长老帮忙看看这上面的东西是否实属。”
还不等宋鹤山询问,吴护卫就将一个小册子递到了宋鹤山的面前。
宋鹤山带着疑惑打开册子,脸色霎时白了。
里面写的赫然就是宋鹤山这些年的所做的小动作!
一罪一页。
小到宋家假借挖灵石矿的名义,暗中偷拿了蔚家多少红利!
大到勾结其他家族暗中抵制蔚家,和往年背叛仙盟的证据!
宋鹤山顿时惊慌的跪倒在地,连声音都大了好几倍:“这......这这上面一切,都是对我的不实污蔑啊!我们宋家对于仙盟和蔚家,绝对是忠心耿耿,别无二心!还请大公子与盟主明察!”
蔚栖鹤还未说话,栖杠上的红莺雀却被宋鹤山的声音惊到,在笼子中四处飞撞。
笼子中的唯一出口只有蔚栖鹤正在放食的小门。
红莺雀朝着小门冲去。
对着蔚栖鹤的手指就是一顿招呼。
尖喙瞬间刺破了白皙的手指,鲜血横流,洒在了金色的铁笼上。
旁边的下人大惊,立即将笼子从蔚栖鹤面前撤了下去,关住了惊慌冲撞的红莺雀。
众人都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
那鸟伤了大公子!
“大公子!”
“公子你的手怎么样了?!”
蔚栖鹤沉默的看着下人替他清理手指上的伤口。
红莺雀的尖喙如刀,能够啄穿人骨。
那鸟本是冲着蔚栖鹤手腕而去的,被蔚栖鹤躲了一下,伤在了虎口。
此时虎口处已有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深可见骨!
吴护卫紧张的还要去百草峰请医,被蔚栖鹤拦住了。
“一点小伤,不必大费周章。”
只有大公子才能把血淋淋的大窟窿说成是小伤。
但这毕竟是大公子的命令,吴护卫再担心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道了一句是,便老实的站在了蔚栖鹤的身边。
吴护卫还顺便瞪了一眼地上的宋鹤山。
都是因为这个老东西大喊大叫,才惊扰了红莺雀啄伤了公子。
宋鹤山也没想到他会害得蔚栖鹤受伤,冤屈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来了。
蔚栖鹤冷冷淡淡的,没有斥责任何人。
但正是因为蔚栖鹤这种冷淡的样子,众人都知道,大公子是真的生气了。
下人看了一眼笼子,问道:“公子,这鸟您养了一年了,现在还留吗?”
蔚栖鹤看着手掌被包扎好的白色绷带,“养不熟的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拖出去扒皮拆骨,烹炸煎煮,作今午餐食。”
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毫不留情的话。
“是。”下人领命,提着笼子离开了。
跪在地上的宋鹤山抖如筛糠。
他知道,蔚栖鹤说的那只鸟,是他的下场!
蔚栖鹤吩咐完,这才将目光移在了宋鹤山的身上,温和道:“宋长老,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