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警惕地挡在窦斐身前,道:“若水,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别以为拿了灯就好糊弄我们!!”
只听下面的小鬼一听外人来了劲儿,他们也不服软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怎么,到了我们的地界就得听我们的!!”
“说是呢,那玉镜也给你瞧了,能瞧多少都是这镜子说了算,我们鬼君大人并无欺你!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
“是啊是啊,要打架吗?你可知这鬼圩是谁的地界!?”
“你面前站着的是鬼君若水,你当是你们人间的臭管事的呢?”
“就是就是,跑这里来撒野了!?”
“我瞧着这三人来不似俗人那般。依着我,总该留下来好好拷问一番才好。”
“不错不错,说不好是上面弄下来专门搅合咱们的奸细呢!”
“对对对,抓起来!抓起来!抓起来!——”
一番争吵过后,若水被吵的头痛不已,使了个眼色给停云,停云也很有眼力见,道:“好了好了,孩儿们都别吵了。鬼君大人自有定夺。”这才平了下面乱哄哄的吵闹。
须知,若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也是由着他们闹得,无非是给个下马威罢了。借着小鬼们道出实情。
若水:“窦公子,方公子。须知这玉镜想给几位展示什么,我是左右不了的。不是我强词夺理。我只能告诉你,她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至于具体在哪,恕我无可奉告。”
窦斐:“你说她......她在京城?不会的,她明明去了岭南之地,怎会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你说谎!”
鬼君若水:“你自己也看了,那玉镜中的穿衣打扮像是岭南地区吗?我知道当年她被带到了那边去不假,但是邕州梁氏近些年往来中原频繁,自不用我多说吧?!”
这最后一句,可是扎到窦斐心里去了。他们刚打探到师妹被带去那边,又得知那邕州梁氏近些年过往中原频繁。此事如此巧合,让人不能不往歪处想。
停云:“我家大人句句属实,各位须知以鬼君的手段和道行本可以不与几位如此平和的。但我家大人尊重几位,不许对几位用强......”
鬼君若水:“停云住口。”
方圆:“在下也很是费解,六界之中有八位鬼君,其都以若水为尊,上天入地找不出第二个这般神通的‘人’,何必与我们在此谈条件?”
鬼君若水:“你们人有不可言说之事,我们鬼亦如此。如今玉镜也瞧了,灯可以留下了?”
方圆:“若水大人这是唬我们呢?!”
鬼君若水:“哦?你让这位窦公子自己说,我有没有唬他?”
方圆微微一怔,道:“消息是给了,人却看不清!这也算得?”
鬼君若水:“怎么算不得数?只说看人,却没说一定看清啊哈哈哈哈哈哈。”说罢,若水抽出一把扇子自顾自的扇起来。
不知何时宋尧也上了平台,嘟嘟囔囔道:“大冬天的扇冷风,还不冷死你。”
窦斐平了平气,定了定神,道:“鬼君所言无差,我们只约好给消息和瞧人,确实没有约定是否要瞧得清楚。是我大意了,今日这灯就给了鬼君,还有两件事没办,想来我的行踪难不倒鬼君大人,今日就告辞了。”
这头宋尧又急又恼,道:“你就这么把那灯拱手相让了?还要替那人做两件事,那不是吃了大亏?!”
窦斐没搭理他,又对若水道:“想来鬼君也不会难为我等普通人,那两件事一不可背信弃义;二不可罔顾他人性命。否则,我就算死也不会去做。”
鬼君若水:“自然。”
停云:“鬼圩马上闭市,我送几位公子回去。”
几个鬼差使,将几人的佩剑、扇子等一一归还,三人收拾好正向走。
蓦地,一条线好死不死的系在了窦斐的左手无名指上。但宋尧和方圆早就系过了呀,不是他俩。
窦斐:“鬼君也玩这些小玩意?系个锦带给我几个意思?”
鬼君若水:“难保你回去了,我找你兑现诺言找不着人,系个锦带给你也罢,图个保险。可比你那系了铃铛的红线好看多了。”
窦斐:“你——当真无赖。”
须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系绳之人不解开,被系之人是解不开的。
见此一幕,窦斐脚底似抹了油般,心里格外清楚,这个鬼地方当真是一时一刻都不能多待了,随即加快步伐,拽着方圆就往外跑。
宋尧见状也跟着往外跑,几人狂奔出了门,跑到了一处夹道,只留下背后传来一声小儿的嗤笑,很是瘆人。
停云:“几位公子,且等我带路。”
停云点脚几步快速跟上,自夹道往左而出,带着三人从一面墙里穿出来,回头再瞧,那三福馆已打了烊。鬼圩那边也是漆黑一片,显然是已经散场了。
窦斐:“停云,这就结束了?”
停云:“是呀,四个时辰。不过几位公子要快些赶回京城了,我家主人给几位背了快马。”
宋尧:“急什么?刚从你那魔窟里出来,还不让喘口气。什么都让你们说了。”
停云:“不是我催促各位,鬼圩三个时辰,外头已经过了三天。几位路上一日,鬼圩待了三日,如想正常时辰回京赴任,只能即刻出发了。”
宋尧:“什么?已经过了三日?你骗谁呢?!”
方圆:“他应该不是乱说,还是快些走吧。”
停云:“几位公子,还会再见的。告辞!”
宋尧:“谁想与你再见!晦气东西。”
窦斐若有所思地道:“这若水竟不似民间说的那般,坊间传闻他长相怪异奇丑无比,性格乖戾,喜怒无常,更是八鬼君之首。那手段相比非常人能想象的到的。”
宋尧拍了拍身上的灰,道:“我原以为那些都是唬人的,谁知道真有这些东西。”
方圆:“鬼神之事,敬则远之。你还是少打听。”
宋尧:“怎的到我这里就是打听?你不算?我瞧着你才是少见多怪!”
方圆无意与他争吵,转头对窦斐道:“二郎,快些返回吧。停云那话怕是不假。你俩赴任期间本不可离京,让官家知道了怕是顶着欺君的罪名,谁也吃罪不起。”
窦斐:“若水既然已备好快马,咱就承了这份情。反正,早晚还会再见的!”说罢,飞身上马,大喝一声道:“驾——”留下一地尘土。
宋尧、方圆随之跟上,马儿边跑边听这宋尧喊着:“这份情算什么数?!下次再见,到了咱的地盘上,定要狠狠地寻回今日丢掉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