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着什么？
差着什么？
廖飞红也替万山妖红大急，脑袋瓜子飞转，也没有心思去勾引万山妖红了。
万山妖红目光凝着，不知不觉之间，就是再次落在廖飞红的那滩洗澡水上，一双瞳孔里，光芒激荡，玄之又玄的光闪烁着，碰撞着。
……
“我明白了……”
没一会之后，万山妖红就恍然般点头，说出这四个字后，整个人都变的更加的深邃起来。
“差着什么？”
廖飞红忙问。
“天行有常，不为他亡，不为我存，天地法则的运转，不只是毁灭苍生，或者说，不光是有毁灭，还有滋养万物，表面上看，这是天道老天爷，对苍生的怜悯，但实际上，它们也只是天地法则最寻常的自然运转而已，依然是无情的一种！”
万山妖红的眼中，越来越亮。
他的身上，一股情绪意志般的道心气息，终于开始无声涌动起来，这股情绪意志的气息，赫然正是海扬天之前，曾经散发出来的无情气息。
动了！
无情气息动了！
廖飞红听的心神震动，而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起来，更是美目大睁，又乐的咧开了嘴巴，想要说什么，又赶紧捂住了嘴巴，知道这是万山妖红的关键时刻，容不得打扰，而她自己也是止不住的热血沸腾起来，仿佛要感悟成的，是自己一般。
“水能覆舟，是无情，但水能载舟，同样是无情！”
“火烧万物，是无情，但熟食取暖，同样是无情！”
“地龙翻身，是无情，但生长万物，同样是无情！”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无情！”
万山妖红口中喃喃声不断，目光空茫，脑海之中，既翻滚着无数的毁灭景象，也翻滚着无数的阳光普照，和雨露一起润泽万物的景象。
这一刻，万山妖红再次不像一个人，或者说他的心，不再是个人，而是不断贴近着某个高高在上的存在一般，仿佛要和他融为一体。
而随着他的声音出口，无情道心的气息，也是更加疯狂燃烧起来，直冲最高处去。
……
毕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仿佛终于来临！
万山妖红自己，也是忍不住兴奋起来，更多回想起种种无情景象，而廖飞红也是更加兴奋起来，要见证一个奇迹，一个因为她的洗澡水，而诞生的奇迹。
无情气息，更烧，更旺！
要成！
要成！
但几息之后，眼看着道心就要到达顶峰铸就成，那上升的势头，猛的一停，随后是猛的开始衰落下去。
“不——”
万山妖红怒声咆哮！
哪怕是疯狂揣摩，疯狂回想无情景象，也止不住那道心之火的小去，显然——失败了，没有感悟成功，还差着东西！
床上的廖飞红，也是看的剧震，感同身受一般，心中也涌起巨大的失落之色，看着万山妖红此刻的样子，不自觉的就是泪水滑落。
嘭——
轰隆一声响，万山妖红双拳，狠狠砸击了一下大地，又极不甘的长啸了一声，仰面倒在地上，心头之上，一片空寂。
差一点！
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但差着一点，就是天上天下之别。
……
许久之后，哗哗的水声再起。
廖飞红再次释放出水来，帮着失了魂一般的万山妖红，脱去衣服，洗了个干干净净，扶到床上去，说不出的温柔。
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做到这些。
二人躺在床上，但什么也没有做，万山妖红毕竟心性意志强大，渐渐回过神来，一双虎目里，再次涌现起思索之色。
“还差着，这一次又差在哪里？真的缺少一个契机吗？”
万山妖红喃喃。
“不一定，我见过宗门前辈的一篇记载，有些道心，就是一个不断积累的过程，只要感悟明了其中的道理就行。”
廖飞红笃定道：“道兄肯定差在另外一端。在天道无情，毁灭万物的这一段无情路上，你已经走到了尽头，但在天道无情，滋养万物的这一段路上，却还差的远。”
“你说的不错。”
万山妖红点了点头，也已经飞快想到，但马上又是皱起眉头来。
“不过这一次，我要怎么做，毁灭我懂，也合我的性情，这个滋养万物，实在是有些为难我……”
廖飞红也替他头疼。
“海扬天的那些话里，还有什么可以借鉴的吗？”
万山妖红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了，我和他要去的终点，虽然一样，但要走的路，却不一样，而且看起来——你不用担心再被我抛弃了，你的最黑暗的，甚至是死亡的命运，应该也没了。恭喜你，躲过一劫了。”
廖飞红吃吃笑起，想到什么，忽又羞喜起来。
“你怎么去滋养万物，我不知道，但现在——有个女人，躺在你的身边，她需要你来滋养。”
吐气如兰，撩拨心神。
万山妖红笑了笑，无语摇头，哪有这个心思，不过……一时之间，既然想不明白，放松一下也好。
……
地下世界里，不知时间。
二人一场激烈的欢愉和放纵之后，沉沉睡去。
醒来时，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
放松了这一场，万山妖红似乎也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无论怎么说，毕竟都又迈出了一步。而他的目光，不光平静坚定起来，连之前凶杀冷意，都散去了大半。
出了洞窟来，朝上飞去。
“这一段感悟之旅结束了，我要换一个方式了，你还要和我一起吗？”
万山妖红问道。
“当然！”
廖飞红一点不多想，神色坚决，又笑道：“反正我也不知道我的道心方向是什么，跟着你走就是，到哪里都是寻找和磨砺。”
万山妖红微微点头。
说起来，他竟然有些习惯了廖飞红陪在身边。而不用拿此女来铸就无情道心，也是令他松了一口气，海扬天的那个方式，他并不想走。
“你不会后悔的。”
“跟着道兄，我从不后悔。”
廖飞红展颜一笑。
话音落下，娇躯就是猛的一震，眼中露出明悟般的光来，连身影都猛的一停，万山妖红察觉，也停下看她。
廖飞红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目中玄光变换。
过了好一会之后，才渐渐回过神来，看着万山妖红，极明艳欢喜的一笑。
“道兄，我想明白了，我的道心，它是一颗——无怨无悔的无悔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