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周燃红着耳朵偏头坐正，一本正经地说:“你先说。”
许长青舔了舔唇，看向车窗外道:“你不能接受的话，我还是搭公交回去吧。”
说着，右手就要去打开车门，周燃眼疾手快地按下锁门，微皱眉头:“许长青，你又想跑，坐下，那都不许去。”
许长青的手缩回来，双手摆在腿上，听话地不动了。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氛围很奇怪。
周燃的眼睛到处乱看，余光瞟见许长青干燥的唇，俯身从内格里拿了瓶水，手伸到他眼前，一个字不说。
“谢谢。”
许长青接过水，打开抿了一口，唇上沾了水，看起来润润软软的。
周燃不自在地偏过头，戴上口罩，闷声道:“别跟我说谢谢，先送你回寝室。”
许长青意外地看向他，抿着唇想，事情好像？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糟糕，至少周燃没有说讨厌。
顶着他炙热的视线，周燃一路有惊无险的将车开回了寝室楼下。
楼上，寝室里，陈淼淼还在惊讶他哥怎么来了。
“你今天放假？竟然会来看我？”
陈淼淼拎起他单薄的风衣，嫌弃道:“小心老了得各种病，很帅吗？”
陈程拍掉他的手，弹了弹肩膀:“松开你的爪子，妈让我带你回去过个元旦。”
“就这？就这也值得你跑一趟？”
陈淼淼说是这么说，动作上还是很诚实地收拾好了东西，背上书包就要走，他还是很想念家里的火锅的。
寝室门关上，陈程跟在他后面，摸着下巴思考他刚才的话:“大概，因为我是个工具人？”
陈淼淼听不懂他哥在说什么，书包一甩，大吼一声，一路狂奔至楼下，任由他哥慢吞吞走下来。
楼道口，四个人迎面相遇，陈淼淼高兴的挥手:“长青哥，燃哥，我要跟我哥回家一趟，晚上不用担心我。”
许长青点点头:“什么时候回来。”
陈程顺口接话:“明天晚上。”
刚说完，他就接受到旁边扫过来的视线，很有存在感，陈程略微一笑，朝周燃点点头。
周燃哼了一声，偏过头，幽黑如墨的眼睛盯着许长青。
“好，你们注意安全。”
许长青目送他们走出宿舍楼，拐了个弯，身影消失不见。
周燃伸出手，将他的头掰回来，不耐烦地说:“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
说完，触摸到许长青的脸，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插进口袋里，手指轻轻摩挲，滑滑凉凉的。
许长青捏捏手指，看他一眼，抬脚往寝室走。
周燃懒懒地跟着后面，视线扫过他的衣服，穿得挺多的，米白色的短款棉服，戴着衣服上连接的帽子，围着同款颜色的围巾，从背影上看，圆滚滚地像个熊猫。
不过，熊猫没有许长青可爱，许长青最可爱，全世界最可爱。
周燃伸手想摸摸他的头，想到他们刚才的对话，手又缩了回去。
喜欢，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周燃边走边想，想到高中那次令人恶心的经历，心里越发烦躁，他掏出手机开始搜索。
到了寝室门口，许长青拿出钥匙开门，叮铃当啷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咔嚓一声门打开，打断了周燃的思绪。
“导演给你放假了吗？”
许长青将钥匙放在桌上，主动开口。
“嗯，两天。”
他连轴转了两个星期，才把属于他的戏份拍了三分之二，导演看在戏超额完成，今天又是元旦的份上，给全剧组放了次假。
周燃匆匆赶回来，就是为了抓人的，现在……
他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盯着许长青的脸看，开口道:“吃饭了吗？”
许长青给自己找了个事做，拿着笔在纸上运算今天的知识点，闻言后知后觉发现，他还没吃饭，他原本是要去食堂吃饭来着。
这下好了，两个人可以暂时不用共处在一个空间里，许长青收起桌上的东西，拿上钥匙起身。
“还没吃，我现在下去吃饭。”
“回来。”周燃握住他的手腕，拉他坐下，“我点了餐，等会儿送过来。”
“啊，好。”
许长青呆了一瞬，拿出纸和笔，继续做他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周燃盯着他的侧脸发呆，好一会儿，拎着椅子走过去，“当”一下，放在他的椅子旁边，靠着他坐下，两人手臂挨着手臂。
又是一言不发。
许长青摸摸鼻子没动，他现在实在不清楚周燃的想法，索性没有开口说话。
“你最近在干什么？”
周燃忽然开口，他想知道许长青的所有消息。
许长青看他一眼，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动作缓慢下来，道:“加入了一位导师的数学研究团队，还有准备期末考试，偶尔上网查查资料。”
周燃的脚尖抵着他的鞋跟，哦了一声，开始汇报他最近的工作和事情，事无巨细，都说给许长青听。
打断他说话的是手机铃声，周燃订的餐到了。
拿到餐，两人沉默地吃完午饭，虽然现在已经快三点了。
收拾好垃圾，许长青拿上准备丢下楼，顺路回自习室继续看书，他的书都还在那。
听到他的计划，周燃将手机丢进兜里，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道:“一起去。”
然后顺手接过他手上的垃圾袋，走在他旁边。
从三点到七点，两人在自习室安静的呆了四个小时，有人认出了周燃和许长青，但碍于是在自习室，没有上前打扰。
晚上，他们吃完饭回到寝室的时候，李途已经回来了。
对上他好奇的目光，许长青移开视线，低头在衣柜里寻找睡衣，准备洗澡。
直到浴室里传出淅沥沥的水声时，周燃才拉了张椅子坐下，跟李途面对着面。
“聊聊？”
周燃说，眼眸漆黑，看着李途，整个人气质很冷，态度很好。
李途猜到可以跟许长青有关，没有拒绝，点点头道:“我们去阳台吧。”
寝室里静悄悄的，许长青关了热水打沐浴露，没听到外面的声音心想，周燃在干什么呢？